云沐只覺身邊沒了趙湛,神清氣爽,心情都變得十分愉悅,她忙騎了匹快馬,直到當鋪門前才勒了韁繩。
當鋪里的伙計對云沐早已眼熟了,可當鋪里的客人一批接著一批,哪見過這樣的美人,剛動了心思,就見云沐直直地走到里屋去了,心中那股子猥瑣的想法也只能都做了罷。
“裴易,你調查出什么來了。”云沐坐在裴易的桌上,歪著頭看向他。
裴易瞄了眼她貼著桌子的地方,云沐立即會意,站了起來:“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自己看。”
云沐斜眼道:“什么意思。”
裴易從抽屜中掏出一張殘頁,呈在云沐面前,只見那頁紙已被燒地少了半邊,顯然有人想將它銷毀,又因什么事耽擱了而未毀滅殆盡。
上面寫道:“清剿云氏一族,云氏出身低微,目不識丁,實乃我大魏之恥辱,若不剿滅...”
后面的字已經看不見了,大抵是將云家說的罪大惡極了罷,云沐氣地手直抖,趙家竟在背后如此密謀此事!
云沐又順著往下看,只看見大大地一個趙字位于最前,趙家主的名字簽的灑脫地很,她心中冷笑,果然是趙家做的!
為什么?明明在朝堂之上,趙家主與爹爹之間和睦的很,也并未有什么沖突,怎的偏偏趙家就要剿滅云家了呢?
云沐始終想不明白。
利益沖突更不可能了,云家乃是商賈出身,家底殷實,也都是按月拿的月俸,又不從趙家口袋里掏錢,為何趙家在背后竟如此敵視云家?
“為什么?”
裴易看云沐不對勁的模樣,出聲道:“我聽聞,云大人之前在朝堂之上否決過趙大人的建議?”
云沐一拍腦袋,確實,而且當時她也在場。
“確有此事。”
難道僅僅因為意見不同趙家主便記恨上了么?那整個朝堂之上得有多少人將她爹爹記恨了去?
不知怎么的,她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人影,那個對云家恨之入骨的人影。
她的姨娘——趙其楠。
“裴易,你再繼續調查,我先回去了。”
云沐又跑了出去,裴易嘆了口氣:“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
趙湛在街上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這丫頭的肚子怕是壞了吧?他又不安地看了一眼那間樓宇,卻瞟到了“如意”二字。
大事不妙!
他怎么剛剛會沒看見呢!他忙閃身進入如意閣,如往常一樣侍女將他領著到了內殿。
熟悉的場景,還有熟悉的聲音。
趙湛搶先開了口:“閣主,方才我一位朋友進來了,不知為何許久了未出去。”
嶺熠輕笑:“她已經走了。”
趙湛狐疑地看了一眼,可奈何四周黑黢黢根本不能視物,他無從判斷云沐究竟在不在這里。
“趙公子可以放心,我們如意閣從來不做砸招牌的事。”
為了讓他放心嶺熠又添上了一句。
當時去找冥心散時,趙湛就曾造訪過此處,嶺熠當時就準確地說出來冥心散在何處,也算是有信譽之人。
又心道,云沐如此聰慧的一個女子,只有她教別人吃虧的份,自己哪會吃一點虧,心中也稍稍安了,正欲道歉,忽聽得嶺熠道:
“趙公子,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罷。
“我沒有...”
“趙公子難道就無煩心事么?”
趙湛被她這么一問倒真想起來一樁,在魏慕瓏還在世的時候,讓他調查那天下第一當鋪,他是如何也查不出是誰在背后操縱全局。
可現下是魏堯桓當政,他并不關心這方面的事,調查之事也只好擱置下來了。
“沒有。”
趙湛笑著回道。
這些事情要自己摸索才有樂趣。
嶺熠卻沒想到他會如此說,只道:“趙公子沒有,我卻有。”
“我想趙公子將林朝大臣引至此處,若是趙公子做到了,日后只要嶺熠能幫上的忙,嶺熠一定幫。”
趙湛吸了口氣,頑劣之心又上來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嶺熠皺了皺眉,以為他會不答應。
誰知趙湛拍了拍胸脯:“好,這個忙本公子幫你,你也記得你說過的話。”
“嶺熠一定記得。”
若說剛才是懷疑,那現在就是完全可以確定了,這云沐確實不在這如意閣之中,可她會去哪里呢?
她為何從方才開始就一直躲著他?
趙湛現下是左右為難,他是趙氏人,定是不能去秋府上找的。但若是云沐不回去,又去旁的地方了,他當如何向皇帝交代?他嘆了口氣,迅速地往秋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