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深知魏堯桓對她那叫一個百般容忍,趁機討好道:“皇上,云沐都聽您的,以后見誰都行禮,也不去招惹您的妃子,更不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來,您看成不成?”
魏堯桓狐疑地看著她良久,道:“你的條件是什么?”
“知奴婢者莫過皇上也,奴婢要出宮!”
她笑語晏晏,覺得魏堯桓一定會答應她的要求,誰知魏堯桓卻將臉冷了下來。
“不準。”
云沐張大了眼睛,她只有出宮才能調(diào)查趙家...才能徹底查清當年的事情,魏堯桓卻回了她個不準?
“為什么!”
“朕說不準就是不準!”
云沐瞪了他一眼,魏堯桓向來說一不二,此時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只得垂首乖巧道:
“那好吧。皇上不讓奴婢出宮,奴婢就不出宮了。”
面上先答應下來,她若是想出宮,他能攔得住她么?
反正她是鐵了心要出去了!
她的功夫已經(jīng)恢復到了九成,皇家的暗衛(wèi)若是與她打起來,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再過上一陣子,外出圍獵,屆時你大可出宮,不必這急于一時。”
魏堯桓看她興致不高,又補充了一句。
云沐笑了笑:“那就謝過皇上啦。”
自個兒的話是說完了,也不管皇上的話有沒有說完,就一個人打開了門,貼心地關(guān)好,整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留魏堯桓一人站在原地。
他的面色即刻又嚴肅了起來,輕輕了吹了聲口哨,屋頂上的暗衛(wèi)就都團聚在里屋:
“皇上有何吩咐。”
魏堯桓想起方才的事:“為何讓她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來了?”
門口有侍衛(wèi)把手,秋淺憶竟能走到御書房門口,倒也真真是奇怪地很。
一暗衛(wèi)道:“所有的侍衛(wèi)一開始都有攔她的意思,可是過了一陣子就都放她進來了,我們以為...”
都以為她是魏堯桓叫過來的。
魏堯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來這個秋淺憶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竟能讓侍衛(wèi)都蒙蔽了,日后得對她注意一些才是。
云沐邊思索著從哪里著手調(diào)查趙家邊走,趙家當年也是和云家一樣鼎立的一個家族,只不過他們家是前幾代就是書香門第,不像云家是突然富起來的,被招安后交了一筆巨資建設(shè)朝廷和與皇帝交好才突兀的安了個大官的名,在朝中才能說得上幾句話。
云老爺子性子豪爽,諫言也都是這么多年摸爬滾打總結(jié)出來的,什么賦稅徭役,什么民生社稷啊,只要他能想到會讓百姓陷入水深火熱的困難,他都上奏給魏慕瓏。眾人一開始是很鄙夷下九流出身的云老爺子的,但久而久之,也慢慢佩服了他。
每個大官退朝后都能與云父攀談一陣,并向他取經(jīng),云老爺子也都傾囊相授,更不曾跟誰紅過臉。
趙家主與云老爺子的關(guān)系不能說是太好,也并沒有沖突,可為什么他會是幕后的那第一只手...
云沐怎么想覺得怎么沒有理由,可裴易調(diào)查出來的結(jié)果也并不會有假...她搖了搖頭,又繼續(xù)想著這件事。
誰知下一秒她就一腳踩了個空,不知何時她走到了一個坡上,現(xiàn)下她正急速地向下滑去。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云沐抓住了一株低矮的植物的莖,她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她只要一松手,準會落到水中,她深呼了一口氣,她只有一個選擇——向上爬。
可她竟發(fā)現(xiàn),她是懸在空中的,身子離這池壁還有些距離,若是要上去,只得借著這株植物的力...
究竟是誰把池子如此修的呀!簡直是喪盡天良!人若是不借些力,掉下去是爬也爬不上去!
依照她的身量,許是還未上岸,這株植物就會斷了,可若是她不上去,這莖還是會斷。
也就是說,早死晚死都是得死。
這時,忽地有聲音竄入耳朵,那是一陣腳步聲,聽腳步的輕重緩急,應當是一位極其雅正之人。
難道說是魏堯桓或是趙湛來了?她心中狂喜。
可她又轉(zhuǎn)念一想,若是南宮煙或是林晚照來了,自己那是必死無疑了。
她已經(jīng)感受到莖脈正在慢慢脫離泥土,她顧不上其他,忙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腳步聲一頓,隨即飛快地朝這邊趕來。
云沐期待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是林晚照的臉,她登時就心灰意冷了,忙道:
“打住,我不知道是你來了,也不是故意做給你看。你可以選擇不救我,更可以對我冷嘲熱諷,反正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不是么?你若是選擇救我,也別指望我會感激你。”
林晚照聽她說了這么一大段,凝神看了看她。
就在這一瞬,莖脈徹底地脫離了泥土,云沐急速地往下墜。
她仰面看著林晚照,他連伸手的動作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