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承諾,云沐雖不是女兒心性,但聽著也覺得甚是熨帖,她笑了笑,反客為主地將林晚照的手拉著就要進屋。
忽聞頭上方一聲低哼。
云沐不解地看了看他,林晚照的面無血色,似是早已疲憊不堪。
“為何不好好休息?”云沐含有責備之意。
林晚照笑了笑,狡辯道:“我吃得飽睡得又香,如何就是不好好休息了?”
云沐白了他一眼:“巧言善辯,該罰!
依照軍法,打上十個板子也不為過,不過現在不是軍營,他也不是她的戰士,只能任由他胡來。
“那你便罰吧!绷滞碚詹辉谝獾。
云沐咬了咬牙,看著他如此輕佻的模樣,真想將他揍一頓,再看到他這清瘦的臉頰,蒼白的面龐,心中又一軟:“這筆賬先記著,日后定罰。”
“卻之不恭!
云沐聽了他說成語,頭便大了,拉起他的手就往里頭走,他的手可不比將士們的手,他的手細軟又嫩,不像是拿刀的手,云沐每次都要感嘆一番,在他的手上摸上一把,跟花樓中的女子皮膚簡直不相上下。
只不過這回,她受到了阻礙,林晚照的手上裹了一圈又一圈紗布。
她舉起他的手,豎在二人中間:“這是怎么了?”
林晚照眼神閃避:“不小心碰的!
看他這般躲閃做派,云沐顯得更有氣勢了:“是有人欺負你了?”
林晚照搖了搖頭,心中卻也覺得好笑,這世上武功達到能欺負到他的還真沒幾個。
云沐狐疑地盯著他,想看出一些端倪,如若無人欺負他,他也不至于傻到自殘罷?她心中搖了搖頭,定還是有人欺負他,拍了拍胸脯:“你同我講,究竟是何人欺負你!
“秋淺憶?”云沐心中蹦出一個人名。
林晚照愣了愣,雖說這件事由她與她的娘親而起,但的的確確她沒招惹到他,于是依舊搖了搖頭。
云沐看他想了一陣子,那定是秋淺憶了,便拍手欲出門道:“好她個秋淺憶,將我的人欺負個了透,看我不將她收拾一頓!
說罷,竟真的往屋外走。
林晚照忙將她攔著,換做是他將她帶進屋內。
“沐兒莫氣,當真無人欺負我!
云沐點了點頭,暫且相信了他,不過秋淺憶犯案無數,她自是不可能便宜了她。
“晚照哥,你且等我一陣子,我最近實在是無暇分身,為了祖母的事我已經...”
林晚照認真地看著她,仔細傾聽著她的話,輕輕道了句:“好。”
云沐心中有些詫異,但又有些欣喜,這么說,晚照哥是完全能理解她的了。
“待風波過去,咱們一起去學堂可好?”
“好!
云沐笑地更開心了,她覺得晚照哥著實是個善解人意的男子,比她們軍隊里的那幫漢子們高強不知道多少倍,那笨的,非要人將事情用大白話說出來才能夠理解,否則絕對一問三不知。
“沐兒,最近...你與趙公子可有見面,我是指打葉子牌...”不添上后面那句還好,添上后面那句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云沐一下便知他是何意,于是坦白道:
“好些日子未見了,不過今日他得了些有關祖母的消息,便來同我說,不過我覺得他定是耍我的,這不,我坐了一個下午也未見什么腿腳不方便的...”
忽至此處,有人破門而入,速度極快,林晚照忙將云沐擋在身后,看清來人之后,他們都倒吸了口涼氣。
不是一個人來的,是兩個人,準確的來說,是一個人帶著另外一個人來的。
林晚照認出那個趴在地上的人是鳳御塵,那身衣服是絕對不會錯的,只不過現下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口子,還有細細密密的刀痕。
而旁邊那人的情況比他好上許多,只是衣服上沾了些血跡,并未傷及一根頭發絲。
鳳御塵摸索著劍,使其支撐著自己,他面上都是血:“人我給您帶來了。”
云沐不明所以,問道:“你怎讓他去做這事,不把人當人么!”
林晚照嘆了口氣,小心地將鳳御塵扶起,放在床榻之上,拿出藥膏給他慢慢涂抹起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天下究竟有誰能傷了鳳御塵。
“云沐,他就是你要找的那個腿腳不便的仆人...”林晚照有一絲無奈,覺得像他這樣的人,究竟能保護的了誰?所有人都在為自己受傷...
云沐心中大驚,撩起那人的褲腿,只見那人的經絡像是被重新縫起來一般,腿上還有極細的針線,再將人翻了個面,面容看上去頗為熟悉,那日好像他就同秋岑兒她們走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