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何意？”林晚照的表情嚴(yán)肅了起來。
趙湛撣了撣林晚照身上莫須有的灰，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潑皮性子，笑得十分妖冶：“我不過隨口說說，晚照兄何必如此緊張？”
林晚照瞥了他一眼，他既能說出此話，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是要查么，走罷。”趙湛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頭，回頭道。
“去哪？”
“去宴席。”
趙湛感覺到身后人的停頓，施施然轉(zhuǎn)身，又是一副紈绔的模樣：“走呀。”
林晚照還是未動。
他現(xiàn)下不過是個侍衛(wèi)罷了，只負(fù)責(zé)在場外巡視，看有無異常之處，進場內(nèi)，定是不可的。
“我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你去看就行。”林晚照說道。
趙湛眼珠子一轉(zhuǎn)，笑了：“兩雙眼睛總比一雙好。”
“要不，你裝作我的侍衛(wèi)吧？”趙湛輕哼了一聲，“你不是想幫云沐么？你若不進場，便發(fā)現(xiàn)不了端倪。”
林晚照不假思索答應(yīng)了：“好。”
為了云沐，他連給人叩頭都可，這又算得了什么。
這回?fù)Q趙湛發(fā)愣了，他先前一直懷疑林晚照的身份，覺得他的武功不應(yīng)當(dāng)只是一個侍衛(wèi)，旁敲側(cè)擊了解到他是被賣到秋府的，更對他好奇了些，但他若是尊貴的身份，又怎會甘心扮他的侍衛(wèi)...
他抿了抿唇，拐向壽宴。
“趙湛，你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方才三王爺說他近日得了幾壇好酒，要我們前去品嘗呢！”稽夜回興奮地沖著趙湛道。
趙湛搖了搖頭，一副說教的姿態(tài)，鳳眸微瞇，伸手在稽夜回身上拍了一掌：“也就三王爺搭理你了。”
“好你個趙湛，天天在背后惦記著王爺?shù)木疲饺饲熬腿償?shù)了！”稽夜回又拍了回去，忽見趙湛身后有一人站著，那人自打進來后就一言不發(fā)，面如冠玉，與趙湛相比竟不分上下，他神情肅穆，目光一一略過場內(nèi)。
“這位是——”
稽夜回還想再看，趙湛卻從身后的美人手中端過酒壺給稽夜回斟滿：“喝，喝酒！”
“好！喝！”被他這么一打岔，稽夜回也忘了詢問身后人的事了，與趙湛開心地碰著杯，情至濃時，竟拿出市井的那一套，開始劃起拳來了：“你輸了，喝！”
眾文人雅士紛紛側(cè)目，若是可以坐遠(yuǎn)些，他們定會坐遠(yuǎn)些。
稽學(xué)士和趙家主怎么就養(yǎng)出這兩個混球呢？
“嗝——誰在背后說我壞話，是不是想嘗嘗我的拳頭。”稽夜回歪歪扭扭從桌上撐起，起身走了幾步，已經(jīng)完全不在一條直線上了，他拿著空空的酒杯，走到文臣身邊，攬住一個人就開始說教。
“方才是不是你說我，嗯？”那文臣本就瘦弱，被他如此一攬，便如小媳婦一般，瑟瑟發(fā)抖。
一座文臣都怕被他染指，尋不同的由子出去了。
“三王爺見笑了。”趙湛一臉清明，他的酒量可好著呢，三王爺挑了挑眉，又向林晚照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他是在問，他是誰。
趙湛會意，忙道：“他是我的侍衛(wèi)。今日一同來見見世面。”
“噯，快過來給王爺請安。”趙湛拍了拍入神的林晚照。
林晚照的思路被打斷，但還是好風(fēng)度地回轉(zhuǎn)身體，結(jié)結(jié)實實行了個大禮，然后又將頭調(diào)了回去。
他根本未看身邊坐著誰，他只想找出是誰害了老夫人。
趙湛尷尬笑了笑，幫他解圍：“剛來的，不懂規(guī)矩，讓王爺見笑了。”
“無礙。”魏堯桓回道，他又端起了一樽酒，慢慢飲了下去，他順著林晚照的目光看去，只見女眷堆里有一二人笑得正恣意。
秋淺憶還不知自己已經(jīng)落入他人的視線之中，仍然和趙氏二人咬著耳朵，林晚照片刻都不敢將目光分給別人，他知道，在這府中，對老夫人和云沐最有成見的，莫過于她們二人。
若真是她們二人做了這件事，定會露出馬腳，林晚照就等著那一刻。
忽有一丫鬟湊到趙氏的耳邊，說了什么。
趙氏先是嘴角一彎，又立即換上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眼淚奪眶而出，竟拿著帕子掩目走了，實在不像是夫人的做派，秋淺憶也匆匆忙忙跟了上去，貴女們看見她們慌慌張張的模樣都十分好奇。
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林晚照分明看見趙氏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
她為何要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挑一個大家都在的時候，于情于理都不合。
“侍衛(wèi)，你站著讓本王心煩，坐下。”三王爺意味深長道。
林晚照聞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