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一個丫環打扮的姑娘露了半張臉出來。
趙湛瞇了瞇眼,道明來意:“在下無意冒犯,只是想問問屋內的那位,能否帶在下一塊玩?”
靈兒看見這個英俊的男子就紅了臉,平時利索的嘴皮子也不利索了起來:“呃...好...不行...我去問問我們家小姐。”
轉身一溜煙跑了。
“小姐,門外有個公子,說要同我們一塊玩,您覺得可以嗎?”靈兒小心翼翼問道。
云沐手中握著一手爛牌,她正心煩意亂著呢,哪管誰來,隨口就問道:“可以,只要帶夠銀子就行。”
帶夠銀子給她贏就行。
趙湛在門口早已將二人的話聽了進去,他撲哧一笑,幸好自己還沒歇下,荷包還在身上。
“你會不會玩葉子牌?”云沐看見一人進屋,頭也未抬道。
“會。”來人聲音似凜冽的清泉般,引得云沐抬起了頭。
一身藍袍,眸若星子,唇若抹朱,云沐幾乎覺得他與林晚照可以媲美了,只是年歲看上去更大了些。
來人看見云沐也是同樣的詫異,腮若新荔,鼻膩鵝脂,苦惱的模樣更為動人,他們就如此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
云沐忽冒出一句:“咱倆一方。”
丫鬟們深諳小姐的脾性,都抿嘴偷笑,趙湛也不拘束,大大方方地就坐在了云沐的對面,這一局又得重新開始了。
“你都不問我是誰?”趙湛問道。
云沐伸手抓牌,仔細擺好:“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你是誰?”
這個女子當真與旁人不一般,尋常小姐看見了他都害羞地抬不起頭,這人卻絲毫不把他放在眼中?
他腦筋一轉,想到了一個人:“我是稽夜回。”
平日里稽夜回總是在花街柳巷留下自己的名字,讓姑娘們拍著稽家的門,要求討個說法,他如何解釋稽父都不相信,現下也是報復的時候了。
云沐聽了,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急急問道:“可是稽月桐的兄長?”
“正是在下。”趙湛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謊。
稽月桐他更熟悉,從小就瞧不上他們二人,形容趙湛為狼,稽夜回為狽,還說二人是臭味相投。
趙湛得到了占稽月桐便宜的機會,又豈會白白放過?
但他奇怪的便是,為何這位小姐好像和稽家人很熟絡的樣子,那她又是何人?
云沐心中一高興,將牌放在了桌上,臉不由自主地就靠近了些:“這么說,月桐也來了?”
趙湛看著面前放大的臉,心跳漏了一拍:“家妹還在路上,想來再過不久也就到了。”
云沐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懷疑,然后想到什么一般:“忘記告訴稽兄了,我是秋云沐。”
秋云沐?趙湛眸色一凝,當真是冤家路窄...
就是她傷了淺憶的腿,又害的淺憶被禁足。可以用冥頑不靈來形容了,趙湛實在想不到眼前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心思是那么深沉。
登時好感減了一半。
他捏著葉子牌,有些慶幸自己不曾暴露身份,那他可要好好整整這個丫頭,這筆賬就全都記在稽夜回的頭上吧。
本是能贏的局,他偏偏故意出錯了牌,讓云沐苦不堪言,直接伏在了桌上哇哇大叫。
“您不是會玩嗎?”云沐拖著調子,面上都是疲憊。
他咧嘴笑了笑,面露抱歉:“會一點點。”
云沐心中窩火,但還是好風度地將銀子掏出來,給靈兒和芳兒二人。
“稽兄,我看現在天色已晚,咱們明日再繼續如何?”云沐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好像是在替趙湛著想。
坐在另一方的靈兒和芳兒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也看向趙湛。
趙湛哪會不知她想什么,但他搖了搖頭:“云沐小姐,我覺得我已經摸到門道了。”
“那咱們就再來...”
云沐的表情忽然變得古怪,伸出一只手放在嘴上,“噓”了一聲。
趙湛也感覺到了,不遠處有人來了。
好像還是個中年男子,他與云沐對視一眼,都紛紛伸手將桌上的葉子牌撈了起來。
此時能出現在云沐門外的中年男子,除了秋云杰他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興許只是經過而已。
“嘭嘭嘭——”
云沐這才確定,就是來找自己的。
趙湛的面色有些難看,他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要藏起來。
云沐點了點頭,畢竟這個時辰,讓秋云杰看見屋內有個男子也不太好。
趙湛四周看了一圈,最后一下鉆進了床底,同時,芳兒將門打了開來。
“參加老爺——”
云沐甜甜道:“參見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