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定是免不了在這里交手了,可是甫一出手,她便立即發現,她根本不是眼前人的對手。
好漢不吃眼前虧,云沐立即松手道:“你說應當怎么辦。”
“道歉。”那人立即回應。
云沐冷哼道:“道歉?不可能。”
她怎會跟想要輕薄自己的人低頭?
“那你只能跟我走一趟了。”那人用一只手將云沐的雙手反絞在身后,押著她便往前走。
云沐將頭一偏,罵道:“京城第一當鋪竟是如此做派,倒教我真真開了眼了!”
那人不言語,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云沐不得不跟著他走,可是只覺眼前的道路越來越黑,空氣越來越潮濕。
身后的閑言碎語也愈來愈遠,云沐趕忙仔細辨認著眼前的道路,這里的每條路,每間屋子,是她親眼看著建成的,又怎能不熟悉。
不知怎么的,云沐猛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仔細回想著他押自己去哪,心道,壞了壞了!
他似乎是想帶自己去牢房...
云沐有苦說不出,她不知上輩子她為何要摻和當鋪的事,摻和當鋪的事也就算了,還立下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有意惹是生非者,都要抓進牢里關上一陣子。
有人有異議,若有人去官府告狀怎么辦?
當時的自己可是極為囂張,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道:“告狀?我有說我們要用刑么?咱們只要餓上他們幾日,再放些好玩意兒進去,他們還能生龍活虎起來?
眾人都點頭:云大少爺好計策。
云沐心緒萬千,眼睜睜看著牢門被鎖上,她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餓上三兩日,夜里放些蝎子和無毒蛇進來,雖說都是無毒的物什,但被咬上一兩口還是不好受的。
看著眼前的人,她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你等等!”
那人置若罔聞。
“你給我停下,我要見裴易!”
那人回頭,看著牢里的云沐,說出了一句讓她震驚的話:
“你以為是誰讓我將你押進來的?”
說罷便走了,云沐癱倒在了地上,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難道是裴易,他動了什么心思么...
夜間愈來愈涼,云沐抱緊了自己的雙膝,她看著匍匐在地上緩緩而來的蛇,拔下頭上的簪子就往蛇的身上一戳,蛇彎繞著身子,好一陣子才不動了。
蝎子也從四面八方趕來,云沐輕輕一點地,逐個使勁踩了過去。
如此半晌,云沐幾乎筋疲力竭了。
“姑娘好身手。”一人拍著掌朝云沐走來。
云沐抱著膝,冷笑道:“裴掌柜謬贊了。”
“哦?姑娘識得我?”裴易似乎來了興趣。
他看著眼前小小的女子,如何也想不起何時見過她。
他親自打開了牢籠,蹲在云沐跟前,掐著云沐的臉道:“說!”
“你是誰派來的,到我當鋪的目的是何!”裴易又接著問道。
再也不見裴易的笑面,云沐被他掐的生疼,欲掰開他的手也使不上勁。
“你不說?不說就別怪我在你這臉蛋兒上剮上幾刀了。”冰涼的匕首鋒芒貼在云沐的臉一側,只要微微一用力,定會割破她的血肉。
云沐話不成句,仍是目光炯炯,一字一句道:“卑劣之徒,死性不改。”
裴易的眸子忽然一緊,眼前的小姑娘知道的事情還當真不少,他裴家以前只是做屠夫的,他因受云家提攜才得以來此,而不少名人志士卻評論他為“卑劣之徒,死性不改”,用了屠夫之子,不合乎章法,勸云沐的爹還是還一個人,可云沐的爹確實強行用了這個人。
在云沐爹爹的庇護下,裴易也的的確確用行動堵上了眾人的嘴,一上任便將當鋪經營的井井有條,并且壓了別的當鋪整整一頭,第一當鋪屹立不倒,裴易委實功不可沒。
裴易將匕首一收,別回腰間,他笑道:“你若不提醒我,我都忘了這么回事了。”
他強迫云沐看著她,面上還是笑著,卻教人膽寒:“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得冰冷,云沐甚至可以感受到眼前人的肅殺之意。
但她仍然毫不畏懼地抬頭,笑道:“裴易,我云家當真是看錯了人,才用你這么個殘暴之徒!”
裴易聽了此話,瞇了瞇眼,又湊近道:“你是云家人?云家人早被斬首,你是哪個云家人?”
云沐極為憤怒,趁他毫無防備,將他腰間的匕首奪了過來,亮出匕首尖。
裴易退后三兩步:“小丫頭放下匕首。”
“你若不將我送出去,大不了魚死網破,咱們誰今天也別想出去!”
裴易卻快如閃電,從云沐身后奪下匕首:“你以為你威脅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