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甩掉了跟從之人,馬車行駛的速度又開始慢了下來。
忽至一處,陳伯勒緊了韁繩,林晚照先下了馬,看了看周圍,他們現在正處在山野之間。
所幸天還未暗下來,林晚照回身將云沐扶下。
“沐兒,現下我們得將馬車棄了。”林晚照抱歉道。
云沐擺擺手:“棄了便棄了,我們如何回去?”
林晚照道:“騎馬。”
云沐頷首:“先幫芳兒解穴吧。”
芳兒揉了揉眼,眼中還是一片迷茫:“小姐,我們...這是在何處?”
云沐輕笑出聲:“芳兒可騎過馬?”
芳兒又懵了,只顧著搖頭。
“我帶著芳兒,你們倆各騎一馬。”
林晚照有了異議:“太過危險了,還是我帶著你。”
云沐笑了笑,眨眼道:“晚照哥的騎術還不一定比我精呢。”
待到馬牽來,云沐趁著二人未注意,搶先一步翻身上馬,騎著便跑了一圈,著實英姿颯爽,對馬匹也是幾位熟悉。
林晚照瞇了瞇眼,這等騎術,確實與自己伯仲難分,她瞞著自己的事情還當真多。
芳兒確實驚了,她下意識就叫道:“小姐,小姐,慢點,莫摔著了。”
“小姐,你小時候被馬踢過,從此以后便怕了馬,莫要騎那么快!”
記憶放置在云沐跟前,云沐狠了狠心,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又騎著馬遛了好幾圈。
水綠色的裙擺被風吹起,身上還殘存著些酒氣,云沐笑聲似銀鈴一般,馬兒與她似乎達成了共識,變得溫順而又灑脫。
云沐笑著勒馬:“晚照哥,陳伯,你們覺得如何?”
“那你便帶著芳兒吧。”林晚照道。
這莫過于是最大的肯定。
如此肯定不能走大路了,陳伯在前面開道,他們幾人跟在身后,雖是崎嶇的小道,云沐仍是將馬駕的穩穩的,芳兒便沒有像剛才那般直接昏過去。
“陳伯倒是熟悉路。”云沐一刻嘴也停不下來。
鳳御塵在前面聽得一清二楚,不回頭道:“都是老奴該做的。”
云沐點了點頭,又四處張望了番。
只見馬上要駛入集市,林晚照低聲道:“沐兒,跟緊了。”
隨即拍馬,馬嘶鳴一聲,似離弦的箭一般。
云沐帶著芳兒緊隨其后,在旁人還未注意時,他們便穿了過去。
三匹馬未作片刻停留,直直竄進了秋府之中。
云沐翹著二郎腿,坐在林晚照桌前,盤問道:“陳伯也是你的人?”
林晚照點了點頭,不想隱瞞。
“這偽裝術倒是讓人分辨不出。”云沐嘆道。
方才在天香酒樓,她與芳兒從樓上爬下,二人就已經在樓下等候著了,林晚照如此還有的解,陳伯...若是都這么大年紀還如此靈活,當真是功夫極高了。
“你發現了?”
“當真是偽裝術?!”云沐有些興奮,她不過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陳伯還真是個人物。
她趕忙坐端正了:“陳伯還收不收什么弟子?你看我資質行不?”
“不收,不行。”林晚照道。
云沐白了他一眼,不收也就罷了,他竟說自己不行?
“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云沐睜大眼睛道。
林晚照瞥了她一眼:“問。”
“陳伯年方幾何?”
“不過二九。”
云沐登時傻了,不過比他們大幾歲而已,卻將一個老人的老態龍鐘演繹的如此到位...尚還無人發現,絕了絕了。
“晚照哥,你和陳伯關系這么好,能不能幫我引薦引薦?”云沐不死心,又死皮賴臉道。
“不能,偽裝術乃是家傳,不可泄與外人”林晚照不給面子道。
云沐嘆了口氣,這等妙術竟是家傳,可惜了可惜了。
她上輩子只聽得有人修長生不老術,修仙,修偽裝術的倒真有幾家,最出名的要數這林朝鳳家了,奈何被人所妒,各個名門正派打著正義的旗號將其全族都剿滅了。
等等,林朝?不會如此巧吧...
“是鳳家后人?”云沐問出自己的顧慮。
只見面前的人點了點頭。
云沐嘆道:“當真如做夢一般。”
云沐覺得跟這二人在一起日后定會名垂青史,尋思著還是對林晚照好一些,事事讓著他,將他好好的保護起來,以后真登基做了林皇,她也好向子孫后代炫耀:林皇可是她的舊友。
“那陳伯真實面目如何?”云沐又好奇道。
往往偽裝別人者常常會將自己的真實面目忘了,不少修此道者都只會扮演別人,失了本心。
而鳳家,不僅僅是擅此道,更要緊的是,相傳鳳家男子女子都是傾城之貌,云沐很難將傾城之貌和陳伯聯系起來,便有意問道。
林晚照想了想,回道:“十分清俊。”
這四個字著實勾起了云沐腹內的饞蟲,她笑嘻嘻看著林晚照道:“那...我可不可以看看?”
“不可以。”
“噯,無趣,我也累了,便先回去了。”云沐起身,心中有了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