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兒苦笑，索性坐下，在涼涼的夜風中將雙腿放松。

等腿漸漸恢復知覺，搖搖晃晃地回了閑花草閣時，已然深夜了。

“回來了？”云沐看見芳兒一身疲憊的進了門，知道是失敗了。看她膝蓋處的裙子都磨破了，一定吃了大苦頭。一時有些難受。

“我很好，今天不用你伺候了。”

云沐說完，翻了個身，手腕處傳來劇痛，讓自己分外清醒。嘴上卻是說，“我有些乏了，要睡了，你快些下去，莫要打擾了我。”

芳兒哪里聽不出小姐話里的關心，恭恭敬敬施禮問安，小心地帶好門，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云沐一雙眼睛亮的驚人，“苦肉計沒有用？”，云沐伸出完好的左手，輕輕撫摸自己柔嫩的嘴唇，“白惜了這美貌。”

破舊的窗戶，仿佛被風吹的像要散架一般，屋里跪著的小丫鬟咬緊了牙關，將雙手使勁蜷縮在袖子里。

“你這丫頭怎么這么倔強，你代替你家小姐出嫁，自然就可以離了那火坑，以后跟著上官大人，好日子多的是，小小年紀，可別犯了糊涂。”劉嬤嬤也穿著一件半舊的狐貍毛的披風，抱著膀子，看著面前跪著的芳兒。

她本來在自己的下人房里好好躺著，想著天氣變涼，就想去柴房尋些柴火取暖，剛一出了屋子就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嬤嬤堵了嘴，綁到了這里。

劉嬤嬤的臉本就滿臉橫肉，在昏暗的油燈下，更顯得可怖。

五小姐莫名其妙地毀了容，早些時候琪雅姨娘和上官大人說好的婚約自然泡了湯，上官大人脾氣火爆，非要姨娘三日內，陪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

琪雅哪里舍得府上其他幾個如花似玉的丫頭，眼珠子一轉，索性這五丫頭一直深居淺出，沒有幾個人知道長什么樣，神不知鬼不覺地用一個更下賤的小丫鬟嫁過去，也好過賠上他們云府一個小姐。

芳兒顫抖著，她的五官十分清秀，現在已經瑟縮成一團。

窗外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一時在場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劉嬤嬤踉蹌幾步，警覺地看向窗外，自己這干的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若被老爺發現了，說不定會給姨娘帶來禍端。畢竟這與上官大人的婚約是姨娘受了上官大人不少好處后暗中與人拍板的。

又是一陣靜謐，破舊的柴房顯出幾分陰森來。

閑花閣。

靈兒跪在云沐的房前，將她喚醒，說清楚前因后果后，懇求小姐救芳兒一命。

云沐思索片刻，簡單披了一件外衫，“知道了，一會兒咱放火緩和一些，”云沐笑著，聲音卻不容置疑，“帶我去那個柴房，你只管放火，我去趁亂救人。”

靈兒點點頭，云沐穿著一件黑色的披風，又拿了另一件灰色的衣袍，撕拉——，扯成一塊見方的布，給了靈兒，“一會兒蘸水，捂住口鼻。”

說著，又準備了第二塊，第三塊。都浸濕，作為準備。自己利落地踩著一雙短靴，先拿剩下的披風布料蒙住一張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雖然自己的力量用不上，但云沐發現，自己有武功功底，行走行動還是十分快速的，甚至比自己前世還要靈活。

主仆二人鬼魅一般，在夜色里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