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全力出手,怕是魂歸黃泉,尋了自己的養父母的步伐了。
徐一刀手持長刀,一斬而下,桌上的杯盞連同桌子都一劈為二。
蘭城別府,王爺書房。
卻多了一個棠溪。
“稟王爺,此時江湖八大門派已經盡數來了蘭城,而尋字人之事也已經傳遍大街小巷。”棠溪在一邊恭敬說道。
“恩,你去查查今日下午在廣陵樓刺傷蒼松柏的那個人是誰?”
“是。”棠溪奉了命令,便直接退到門外,出了書房。
看著如今這副場景,陸吟雪不由得打趣說道:“王爺可曾想過有這么一天?”
“哦?”賀蘭青玄不明白。
一邊的陸吟雪便解釋了開來:“這棠溪可是王爺的心腹親衛,過去可是日日夜夜陪伴著王爺,如今在這書房的時間,陪王爺的時間倒是比我少了。”
賀蘭青玄倒是聽明白話了,說話也輕松了起來:“所以世人才說你得我盛寵。”
寵?
陸吟雪是不知道多少次聽到這個詞了,自己與賀蘭青玄的關系只是親近一些,他是個王爺,而自己是個罪臣之女,這種不平等的關系配上一個寵字,便像極了前世人們無趣養個小貓小狗,人家也是盛寵。
“對了,那徐一刀是怎么回事?”陸吟雪問道:“他和那個廬山派的蒼松柏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過是上代恩怨罷了,”賀蘭青玄淡淡說道:“徐一刀只是看不開自己的養父母因為蒼松柏而死,他自小受到養父母恩惠太多,便一直執念于此。”
“此人的性格也是怪癖異常,與常人不同,從小一人,那臉上刀疤更是跟人爭斗所留,日后便變得又是孤僻起來,一直一人。”
此時的陸吟雪才反應過來,說道:“所以,那個連山見到徐一刀和我們坐在一起,才十分認定我們是一伙的了?”
“恩,”賀蘭青玄應道:“咱們坐在二樓床邊,那個位置視線最好,已經下樓的廬山派眾人自然也看我們看的清晰,這徐一刀也是瞅準了這一點才和咱們坐在一起。”
“這個徐一刀果然沒安好心,”陸吟雪狠狠說道,隨即語氣又軟了下去,道:“其實,這徐一刀也是命苦之人。”
身為現代人穿越而來的陸蕁哪里不明白,這徐一刀簡直就是自閉自卑自怨自艾的綜合體,唯一感受到的溫暖還被蒼松柏奪了去,這能不扭曲么!
“尋字人在鳳凰城的事情,我已經讓棠溪傳了出去,”賀蘭青玄一講到正事上,便已然恢復了那張王爺臉,不怒自威。
“想必尋字人此時已經神乎其神了吧。”陸吟雪也聽聞了蘭城有關尋字人的故事,什么三頭六臂,能地行千尺,水中自如,把這尋字人都快捧上天去了。
“重要的是讓薛家相信。”賀蘭青玄的話說在了點上:“尋字人破了鳳凰城的密藏是真,尋字人在鳳無痕的手下來去自如是真,所以薛家信了尋字人的本事,要知道鳳凰城鳳無痕這六個字就代表了十足的重量。”
“這么說我還挺出名的?”
賀蘭青玄沒有搭理陸吟雪,只是繼續陳述如今的現狀:“薛家聘請了一些江湖上的奇人來防這尋字人,而這其中還有八大門派之一昆山派弟子。”
一邊的陸吟雪不以為然,撇了撇嘴說道:“不就是個門派弟子又有什么稀奇。”
“因為尋字人偷的是瓚金琉璃華彩雙耳瓶,先皇寶物,如今此時鬧大,薛家也不好再藏著掖著,若是尋字人失手,皇上也有可能罪責下來,所以薛家先求了蘭城城主。”
賀蘭青玄繼續說道:“蘭城城主傅西韓與薛家并不對路,所以薛家也沒寄希望在這蘭城城主身上,要知道薛家的侍衛也是不弱,可是和這鳳無痕一比,卻差了不止一星半點所以薛家請了同為八大派之一的昆山派,雖然皇上禁止大臣與江湖中人有牽連,但這盜寶一事卻是情有可原。”
陸吟雪有點疑惑,直接問了出來:“這薛家竟然沒有自己的暗衛么?”
“你也知道是暗衛,這瓚金琉璃華彩雙耳瓶值得展示出暗衛嗎?”賀蘭青玄沉聲說道:“暗衛出現只會得到皇上更大的猜忌。”
“你覺得你哥哥為何會被允許在這蘭城發展?”賀蘭青玄的話簡單明了,陸吟雪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帝王手段,相互制衡,如今衰敗不堪的陸家已然被當今皇上物盡其用,作為了制衡薛家的棋子。
陸吟雪腦海中想起與賀蘭辰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如此和藹可親的面目,又是對自己寵愛至極,連太子都要用自己去討好賀蘭辰,可惜啊,現實如此,真實應了那句老話,自古帝王多薄情。
看著陸吟雪的思緒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賀蘭青玄叫喚了一聲,說道:“昆山派來人是其門中長老蕭本應。”
說話的賀蘭青玄眼中有著一絲擔憂。
“蕭本應在江湖之中頗有盛名,他的稱號便是萬籟俱靜一清音。”
“何解?”陸吟雪看出了賀蘭青玄的擔心說道:“難不成是個順風耳,都能聽得到針尖落地的聲響。”
看著賀蘭青玄微微上下搖頭的腦袋,陸吟雪真是懷疑自己烏鴉嘴,真是怕啥來啥。
陸吟雪是清楚自己的潛入方式的,它與這個世界中的梁上客不同,這個世界太相信武功之說了,所以他們從跟為高深的境界氣息去辨識梁上客,這樣直接簡單,又是最為有效。
因此,章厚兄弟從下除了練武就是練習這斂息之術。
而陸吟雪則是不然,她靠的是前世之中的偷盜技巧,自己習武也只是提氣使自己的身子越發的輕盈而已。
可這昆山派的蕭本應是在是個別子,好好的刀劍武功不學,卻學了如此輔助的武功,也是陸吟雪的命,天生被克,要知道即使在輕盈的盜賊也不可能發出一點聲響的,只能是將這聲響降低到微乎其微。
蕭本應可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是昆山派老宿,內力之深可以排在江湖前十,之前陸吟雪的落地聽針響的戲言對蕭本應來講,卻是人家的本事。
此時的陸吟雪,心中一片凄涼。
“你可行?”桌案之前的賀蘭青玄雙目注視著陸吟雪,問話也是十分的慎重。
“可行。”
陸吟雪都不知道自己的嘴里是怎么說出這兩個字的,只知道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更何況,如果自己不行,之前說是給賀蘭青玄做手下的理由便蕩然無存了。
不行也得行,陸吟雪深知,不能說不。
賀蘭青玄看著面前一臉確信的陸吟雪倒是有些看不準了,自己本來是懷疑陸吟雪的能力的,但是如今這模樣卻又是胸有成竹,想來也是略有難度,本來話到嘴邊說的是只拿薛家的賬本就算成功,一出口便成了另一番模樣。
“賬本,雙耳瓶兩不失,懂?”
“吟雪自是明白,”陸吟雪答應道:“賬本,王爺可是確定在這薛府之內。”
“雙耳瓶是三日之后必取之物,此時若成,賬本你若尋不到,那薛家家主也必然查看賬本是否安好,這樣你也可以得知賬本所在。”
三日之后,尚有一日,見天色已晚,陸吟雪便起身告辭自己回了屋子。
“小姐。”連翹在一旁侍奉。
陸吟雪問道:“劍棋呢,這幾日都不曾見她。”
連翹聽聞呵呵一樂,嬌笑道:“劍棋這幾日都出了別府,說是去轉轉。”
“出府?”陸吟雪可記得當初劍棋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說著要看好自己,寸步不離,這還幾天就自己出去玩了,看來這武林大會對于他們習武之人還真是有著非同尋常的吸引力。
“連翹,你是否查到了蘇辰此人?”陸吟雪問道。
可惜看連翹臉上的神色,陸吟雪就知道,沒有消息,難道這蘇辰也不是本名?按理說不會啊,自己那會可是還沒睡著,那登徒子以為我睡了自顧自的說的,還是這個人真沒名氣,可陸吟雪想到蘇辰的身手,就立即否了這個念頭,這蘇辰一定是大有來頭。
“小姐,連翹無用。”面前的連翹一臉慚愧,低頭垂目,一副討罰的樣子,陸吟雪見了不禁一只手挽過了連翹,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前,輕聲說道:“我怎么會怪你,我自然是知道你是盡了力的,我可不像賀蘭青玄那樣還會處罰棠溪。”
坐在床上的連翹一陣驚呼:“小姐,莫要再別人面前稱呼王爺名諱,這可是大不敬,是要砍頭的。”
看著一臉擔憂的連翹,陸吟雪連連答應,心里卻吐槽了半天,不就喊個名字么,至于砍頭?
天色已晚,連翹便退出了寢室,叫小姐好生休息,陸吟雪是想好好聽話,休息一番,可這心里有事,擔憂的很,怎么可能睡得著覺?
躺在床上的陸吟雪輾轉反側,轉身過來,仰著頭,正好瞧見了房屋之內的橫梁,那個地方前些日子可是睡了一個人,如今卻是空無一物。
陸吟雪直幽幽的看了半天,不由的長嘆了一口氣。
“怎么?美人兒是在想我這個登徒子了?”
蘇辰的聲音一下子響在陸吟雪耳邊,仔細瞧瞧,那個熟悉的身影不就站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