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一條?
齊鎮(zhèn)海手中的杯盞猛的落在了桌案之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來。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當初是不是你一手將我提拔上來的了!尋字人這么長的時間早已經(jīng)抓住了我的把柄,難道你還想讓我繼續(xù)坐以待斃!?”齊鎮(zhèn)海直接拍案而起,看著賀蘭瑾瑜的眼神之中都已經(jīng)有所改變。
“把柄?你是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我嗎?”賀蘭瑾瑜的眼睛微微瞇起,看著齊鎮(zhèn)海的眼神之中更是多了幾分威脅,遙遙站起身來,一身威嚴也只讓齊鎮(zhèn)海微微愣神:“當初若不是齊家攀附上了母后的薛家,你以為今日還會有你坐上這個兵部尚書的位置嗎!”
齊鎮(zhèn)海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難看了。
“賀蘭青玄和我不過是同路人,如今看來,你已經(jīng)選擇了他啊。”賀蘭瑾瑜眼中的威脅早已經(jīng)消散的無影無蹤,對待面前的齊鎮(zhèn)海,眼中更多的是憐憫,冷聲道:“母后早已經(jīng)決定用薛家的女人來組成自己的勢力了,你還以為你這個兵部尚書有什么用?”
同樣算的上滿是威脅的話語。
齊鎮(zhèn)海對于賀蘭青玄就連棋子都算不上,當初只不過是為了將李玉書拉過來才重用了齊鎮(zhèn)海一會兒,而到了如今的時候,這個齊鎮(zhèn)海早已沒有半點的用處,甚至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影響他。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齊鎮(zhèn)海的拳頭死死的攥緊了,指尖都快要嵌入掌心的血肉之中。
“若是還想要你現(xiàn)在的地位和金錢,就將賀蘭青玄的人撤出去,一心一意的為我做事。”賀蘭瑾瑜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不遠處緊閉的大門,徑直的揮袖離開。
推開了大門,遠處的棠溪不過是冷眼的看著賀蘭瑾瑜,和身邊的下仆一樣恭敬的給他行禮,看著賀蘭瑾瑜的從人群之中離開,所有的人都對他低下頭顱。
賀蘭瑾瑜并未帶來任何的隨從,卻依然自信的從王府的人面前肆無忌憚的離開。
離開了齊鎮(zhèn)海的府邸之后,賀蘭瑾瑜的身邊才有了人影,更是有幾個人是直接從旁邊的屋檐上落下,見賀蘭瑾瑜完好無損,也不過是揚了揚嘴角:“太子殿下,這個齊鎮(zhèn)海應(yīng)該如何處理?”
“今夜直接給薛家遞消息,明早,我要讓兵部尚書被尋字人殺死在府中。”賀蘭瑾瑜的面色終于是冷了下來,見旁邊的兩個人還穿著與白日不同的衣衫,也不過輕聲道:“兵部尚書的人選可有了?”
“不少門客的意思是先拉攏禮部尚書,而潛伏在禮部尚書旁邊的大人,再過幾月便可以頂替兵部尚書的位置。”右邊的男人低聲的說著,目光永遠停留在賀蘭瑾瑜的腳上,連頭也不曾抬起過。
“如此說來,這幾個月的時間,還需要一個替死鬼了,你們按照我書桌上的東西去做準備,不得有半點兒差錯。”賀蘭瑾瑜點點頭,對于這樣的事情仿佛是習(xí)以為常了一般。
皇上重病纏身,軟弱無能,早已經(jīng)無力于朝政,這朝廷之上的勢力早已經(jīng)被兩位都有可能坐上皇位的皇室掌握在鼓掌之中,而如此還能讓整個賀蘭王朝如此的平靜,也不過是因為賀蘭氏所有的子孫,都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
賀蘭瑾瑜鉆進了旁邊的馬車之中,臨走時也不過是撩開車簾看了一眼這齊鎮(zhèn)海府上的盛況,揚了揚嘴角,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笑道:“賀蘭青玄,就看看你保不保這個廢物了。”
緩緩的將車簾放下,讓所有的一切都歸于平靜。
棠溪手下的人也直接目送賀蘭瑾瑜的離開,棠溪只不過是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吼,回到剛才站在門邊不遠處的地方,再沒有任何的動靜。
齊鎮(zhèn)海獨身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之中,臉色慘白。
如今的情況已然是進退兩難,他根本就不知道早已經(jīng)和薛家脫離關(guān)系的賀蘭瑾瑜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更加不知道當抓住了尋字人保住了自己的傳家寶之后,再應(yīng)該作何打算。
一旦慌亂起來,就連冷靜的頭腦都已經(jīng)沒有了。
……
沒有了棠溪在一旁匯報著各式各樣的情況,更加沒有了蘇言才在旁邊。
寬敞的書房之中只剩下了陸吟雪和賀蘭青玄二人,陸吟雪將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裳穿上,見旁邊的賀蘭青玄早已在旁邊的桌上用起早膳,又見經(jīng)常待在他身邊的四個丫頭一左一右的在這書房之中整理被褥物件。
陸吟雪失笑:“你真的只將這里當做書房?”
這書房雖然是一間,但這兩扇屏風之后,便是這里的臥房,而另一邊,則是擺放一些值錢物件的地方,類似收藏室一樣的地方。
陸蕁自然是在這附近觀察過,這房屋的構(gòu)造也不過是為了將背后的房屋給籠罩住,而這樣的地龍也相當?shù)暮米撸羰前凑诊L水來說啊,這里也算是個不錯的地方,倒是和賀蘭青玄這般復(fù)雜的人不同,房屋只可能是盡量的簡單,卻也不失風度。
賀蘭青玄眼也不抬,回應(yīng)道:“住了這么長的時間,倒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本王的書房嗎?”
“哪有很長時間。”陸蕁小聲的嘀咕著回應(yīng)了一句,邁步將腰間的腰帶系上,看著桌上擺放著的熱騰騰的肉包,已經(jīng)完全沒有想要將自己的頭發(fā)完全整理好,直接將發(fā)絲綁了起來,坐在了賀蘭青玄的對面。
“太子已然去過齊府了。”賀蘭青玄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抬眼讓身邊伺候著的丫鬟也同樣給陸吟雪添了一碗小米粥送到她的面前。
“按照太子的想法,難道不是會直接舍棄齊鎮(zhèn)海嗎?”陸蕁倒是無所謂的揚了揚嘴角,將碗中的米粥情親的攪拌了一下。
面色微涼,她向來知道如何看人,更加知道應(yīng)該如何找到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之前只不過是太子府呆上了一段時間,只看見那滿院子的女眷便已然知曉,賀蘭瑾瑜是喜歡收集無數(shù)的棋子的人,而賀蘭青玄是一旦決定好需要什么人做什么事情,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舍棄,也絕對不會找這么多沒有用的棋子,以備不時之需。
“你精益求精,他倒是比較喜歡留后手,你們二人各有千秋,但這齊鎮(zhèn)海,若是沒有利用價值,何必管他?”陸蕁輕聲的開了口,說出來的話也算是擲地有聲。
“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從齊鎮(zhèn)海手中偷上癮了。”差點兒連我們真正的目的都忘記了。
后半句話賀蘭青玄倒是沒有說出來,原本以為陸蕁會陷入要將齊鎮(zhèn)海拖下馬的旋渦之中,但是事實并沒有他們二人想像中的那樣簡單,這個時候,自然是要想辦法監(jiān)視住薛皇后的一舉一動,再到蘭城之中徹底的將薛家拖下水才是。
“對于朝堂上的動蕩我不是很了解,想要齊鎮(zhèn)海的命,或是讓他活下去,不都在你的一瞬間。”陸蕁嘆了一口氣,已經(jīng)不想繼續(xù)為這件事情操心了,畢竟自己昨晚的想法已經(jīng)變相的被人否決掉了。
賀蘭青玄揚了揚嘴角,見她已經(jīng)忍不住的將喜歡的肉包拿了起來,笑道:“怎么?不想為本王出謀劃策了。”
陸蕁撐著面頰咬了一口包子,無奈道:“不是不想,這是每次我的計劃都因為你要做的事情給打亂了。”
真的是一件令人很挫敗的事情。
之前原本是想要將言昔帶到陸聞斐的身邊,卻因為賀蘭青玄的不信任而回了王府。
之后面對蘇言才的事情上也是,計劃的明明是要讓蘇言才將太子的事情宣告天下,最后卻因為言昔這個不確定因素而將蘇言才給留了下來。
而現(xiàn)在,明明是應(yīng)該殺了的齊鎮(zhèn)海,卻要保護他,演戲,但今早一過,前路未知。
就像戰(zhàn)場一樣瞬息萬變,她喜歡按照自己的計劃一路做下去的一本道,對于這種時不時就出現(xiàn)的未知因素,只叫她一次比一次的頹喪。
“陸聞斐樂于挑戰(zhàn),卻沒想到他的妹妹竟然如此的執(zhí)著于執(zhí)行計劃。”賀蘭青玄揚了揚嘴角,臉上的笑容倒是有幾分真誠。
“我可跟你不一樣。”陸蕁吃著面前的肉包,卻因為賀蘭青玄的這番話減少了不少的食欲,縱然是一夜好夢,卻還是興致缺缺的模樣。
“將齊鎮(zhèn)海的傳家寶偷到手,之后的事情便全權(quán)交給我來處理吧。”賀蘭青玄點點頭,終于是說了一句讓陸蕁開心的話。
“那這件事情做完之后,是不是就該幫陸家平反了?”陸蕁只睜開了一只眼睛看著賀蘭青玄,幾縷青絲正帖在臉頰,倒是多了幾分媚態(tài)。
賀蘭青玄但笑不語,繼續(xù)喝著自己的小米粥。
陸蕁也不再追問,旁邊的四個丫鬟似乎早已經(jīng)對兩人這般沉默的相處習(xí)以為常,整理完畢之后便將大門敞開來,退到外面靜候吩咐。
大門一敞開,陸吟雪一整晚都在賀蘭青玄房中安寢的事情,不脛而走。
……
自從昨日畫舫之事后,白憐霜便已然徹底沒有了繼續(xù)留在王府之中的理由。
然而回到家中,她早已經(jīng)不是在外那個真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