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京城之中,白日自然是人流如織,而從這京城之內(nèi)出入的人車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京城之中的酒樓客棧之中倒是從來沒有斷過客人,各處看起來都是人滿為患,只不過這天子腳下,卻是極少看見任何的外邦人。
而一般有外邦人進(jìn)來,基本都會走進(jìn)七香樓。
七香樓樓如其名,傳聞有七種天香,若是迎接上上賓客,后廚便會擺出一桌七香宴來招待賓客,而這七香宴也是有趣,全憑那老板看人,只有他認(rèn)為是上上賓客的才許做,因而這七香宴吸引了不少喜好攀比的權(quán)貴公子,或是江湖名士前來。
而外邦人一旦入了這七香樓便是不會遭人指點,更不許里面起沖突,因而聲名遠(yuǎn)播。
陸蕁不過是想好好的當(dāng)個梁上客,對于這些事情果真是沒有半分了解,來到這七香樓的門口,牌匾之上龍飛鳳舞的寫了五個大字——五湖四海客。
“不是叫七香樓嗎?”陸蕁微微一愣,一雙眼睛更是往旁邊四處打量了起來,看著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而原本應(yīng)該是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鳳無痕在出門之時就把連翹拖走了,美名其曰絕對不會打擾陸蕁辦正事,陸蕁想想也點頭,就隨他們?nèi)チ恕?
正在門前迷茫時,從里面跑出來個年輕的灰衣小二,見門口站了個好看的女子自然是要迎過來的,將手里的抹布輕飄飄的往肩上一搭,這便直接走到陸蕁的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小姐里邊兒請!
陸蕁見這小二倒是熱情,只點點頭,問他:“這就是七香樓?”
那小二馬上便露出個笑容來:“是的,不過前幾日老板將七香樓的牌匾給拆了,說是這名字太俗了,順便還換成了現(xiàn)在的牌匾!
這老板還真是任性。
陸蕁點點頭,邁步往里面走,這酒樓之中倒是有不少的公子小姐,但也有不少身份平平的人,身上值錢的物件兒也不多,每一桌都并非是四方桌,而是長桌,一條桌子莫約可以坐上七個人,旁的凳子擺放的倒是有趣,不免讓陸蕁勾了勾嘴角:“你們這七香樓可是有趣!
“嘿嘿,這不就是我們七香樓的特色,小姐是等人還是一人獨坐?”小二輕笑了一聲,見這一樓還有不少的空座,卻還是將陸蕁引到了旁邊的樓邊,順便還拿了肩上的抹布擦拭了一下扶手。
“找人!标懯n輕聲說完,跟著面前的小二往樓上走。
而這七香樓的二樓自然又是一個模樣,各個是方桌,而這樓上明顯要比人多的樓下安靜許多,而武人也多了起來,女子都少見。
這七香樓一共三層,陸蕁環(huán)顧一周倒是沒有看見童百事的身影,自然是要上樓的,剛走到樓梯間,旁邊的小二便大驚失色的將人給攔了下來:“小姐,這三樓上不得?”
“不上去我怎知道我要找的人在不在上面?”陸蕁微微仰起頭來,這三樓無聲無息的,倒也是看不見上面有誰,不免好奇。
“姑娘若是找人的話,這一二層足矣,三樓如今無人,常年被人包下了,顧然不讓人上去的!毙《U些以為陸蕁是上門來找茬的,忙不迭的解釋完。
陸蕁恍然大悟的表情,既然這小二都這樣說了,那她自然沒有上去的道理了,見這童百事還未來,便隨意的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吩咐著小二將味道重些的菜上上來,順便提醒著不要太多大魚大肉。
“曉得了曉得了,小姐稍等片刻!毙《c點頭,心中早已經(jīng)對這樣的客人掌握了一個度,慌忙的往樓下跑,過了一會兒又端了碟點心上來放到陸蕁桌上,笑道:“老板吩咐著,美人兒來了一碟糕點,這可是我們這兒的七香之一。”
陸蕁看了眼這面前的糕點,似乎和平日里吃的糕點并無二致,不過這香味倒是不錯,清新淡雅,絲毫沒有作為糕點甜膩的味道,有些好奇:“這里面是加了什么?”
“這可是本樓的秘方,說不得,說不得!毙《樕系男θ萦l(fā)的燦爛,搓搓手往樓下跑了。
陸蕁心想,這七香樓倒是個有趣的地方。
咬了一口手邊的糕點,的確和香味差不多,入口也不過微甜,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從這窗邊往外面的街市看去,正看見男男女女往這七香樓里走,正尋思著這個童百事怎么還不來,只聽見樓邊傳來了個女子的聲音:“你們這樓子是怎么回事兒!到這里來也不見個引路的!
不少人都紛紛側(cè)目往樓梯邊看。
方才的小二抹了頭上的汗水就沖上來,趕忙把人往樓上引。
這女子一上來,不少人看她的目光都微變,但沒有說什么。
上來的女子皮膚微微偏黑,鼻梁高挺,一雙眼睛更是大大的,卻完全沒有那股子媚意,看起來面孔平平凡凡。
身上的衣物更是和中原人不一樣,手腕上七八個細(xì)小的金鐲子,耳朵上還掛著個金環(huán),腰間兩把細(xì)長的彎刀,不知要比陸蕁隨便找人打的彎刀要長上多少。
原來是個外邦人。
掃視了一眼這四周的人,看來這些人都不洗喜外邦人。
正想著這人跟自己也沒關(guān)系,剛將手里的糕點塞進(jìn)嘴里,面前的桌面便是狠狠的一抖,那把彎刀也啪啪幾聲被女子往桌上砸了幾下。
微微仰起臉來,四目相對,卻絲毫沒看見女子眼中的怒火,反而是細(xì)細(xì)打量了她一番,頗有些不服氣的模樣:“你就是陸吟雪?”
陸蕁點點頭,而剛剛還準(zhǔn)備看熱鬧的人聽到了這個名字都紛紛側(cè)目。
女子抓著彎刀徑直的坐在了陸蕁的面前,也拿了塊糕點往嘴巴里塞,自言自語道:“這糕點倒是不錯,我喜歡!
“姑娘是?”陸蕁將嘴里的糕點吃完,問她。
那外邦女子這才側(cè)目過來打量著陸吟雪上下,見陸吟雪皮膚白皙,一張臉那完全是被滋潤出來的,光滑柔嫩,而這鼻梁雖比不上她們外邦人這般高挺俊俏,但偏偏的就是好看的緊,連她都撇了撇嘴,沉聲道:“我叫劍棋,是劍存的妹子,聽聞他來到中原數(shù)十年未歸,若是為了你這樣的美人留下我算他有良心!
劍存的妹子?
陸蕁微微皺眉,面前的人明顯是個外邦人,復(fù)而想到劍存,劍存的半邊臉都布滿燒傷,的確是分辨不出來外邦人,不過打量了一下劍棋的身量,明顯要比她們這些女子壯實些,因而相比之下這腰際也比她們這邊的女子纖細(xì)些。
“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要不是你迷惑了大哥的心,他也不會十幾年都不回去!币婈懯n遲遲沒有說話,劍棋馬上就冷眼看了過來,倒是沒覺得她有多生氣,不過一會兒就拽住了陸蕁的手,站起身來:“走,帶我找大哥去,我?guī)銈兓厝!?
陸蕁也不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自然不會乖乖跟著她走,抬手微動,自己的手便輕而易舉的從劍棋的手里給滑了出來,抬眼看她:“誰告訴你這些事情的?”
“童百事!眲ζ寤卮鹬,反手就要重新將陸蕁抓住,陸蕁卻先一步的將她的手摁在了桌上,兩指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將她的手腕扣住,另一只手則是掏出了腰間的匕首抵住了即將到脖頸旁邊的彎刀。
電光火石之間,陸蕁只想著要把這個童百事大卸八塊
“說好的不會武功呢!那死胖子!”劍棋面色一凜,還真的以為陸蕁會武功,收了刀就轉(zhuǎn)向了她的后脖頸。
旁邊的小二看的驚心動魄的慌慌張張的就要去找老板過來處理這件事情。
陸蕁自知這劍棋肯定是留了一手才會被她這么輕而易舉的將手制服,若是劍棋動了真格,她可就一點兒勝算都沒有了,好不容易抬手將脖頸后的手?jǐn)r下來,她略微有些慌張的開了口:“我的確不會武功,而且我很長時間都沒有見到劍存了!
劍棋的動作果然一頓,癟癟嘴,想了想還是直接坐下來,低聲道:“真的假的?”
“我今天來,就是準(zhǔn)備聽童百事說說劍存的近況。”陸蕁不得不想起之前賀蘭青玄的一番調(diào)查,如今可以知道的事情只有劍存這個名字并不是化名。
“死胖子。”劍棋又低低的罵了一句,見旁邊還有不少人都看過來,一拍桌子:“看什么看!”
看起來跟他的兄長完全是不同的性子。
劍存平日里碰見不順眼的人基本都是瞪過去,附近的人倒是也能說上話,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沉默著的。
而看劍棋完全是直性子,一上來就直接動手,光天化日之下還準(zhǔn)備把她打暈了帶走。
旁邊的小二終于是領(lǐng)著老板上來,旁邊的幾桌人見劍棋手中有一把那么長的彎刀,也不敢望過去了,小聲嘀咕著吃飯。
老板見這上面什么事兒都沒有,倒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陸吟雪來,邁步走過來,臉上還帶著笑:“陸小姐!
“方才鬧騰了!标懯n將一錠銀子放到了桌上,意思明顯是道歉。
對面的劍棋就露出嫌惡的表情來,打量了陸蕁這掏銀子的動作,嘀咕了一句:“敗家!
陸蕁裝作什么都沒聽到,反倒是那老板將這銀子又重新給推回到了陸蕁的面前,笑道:“陸小姐客氣了,這些都不需要的。上七香宴,招待上賓!
陸蕁一愣,身后的小二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