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青玄賣了個關子,陸蕁索性也置身事外,反正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而且蘇言才這次肯定是跑不掉了,賀蘭青玄想要套路誰倒是和她沒有什么關系了。
賀蘭青玄對云霧山之事看起來已然無動于衷,甚至已經暗中吩咐了棠溪將這附近飛鶴錢莊的人找來,看樣子倒像是準備回去,并沒有要在這里繼續待下去的意思。
陸蕁不過是默契的朝向蘇言才投以眼神,以表示自己的無奈。
如今的賀蘭青玄就是一個商人,但若是他的身份現在被蘇言才知曉了的話,蘇言才定然是不會繼續跟著賀蘭青玄了,畢竟也算是當年害的圣國亡國的皇室血脈。
賀蘭青玄吃完了早膳便重新回到了房間之中,待到賀蘭青玄離開了之后,陸蕁才唉聲嘆氣了一番,決定按照賀蘭青玄之前的吩咐,到外面的成衣鋪和鐵匠鋪去買些東西。
而在陸蕁離開之時,蘇言才已然叩響了賀蘭青玄的房門,見賀蘭青玄正大大方方的看著來自于‘家中’的信件微微入神,他還是邁出步子走到了賀蘭青玄的面前,低聲道:“你們錢莊能幫我做到什么程度?”
“洗錢,保護,和復仇!辟R蘭青玄脫口而出,目光也稍微的從手中的信件上離開,看向了已然走到自己身邊來的蘇言才。
“飛鶴錢莊的確有名,但面對太子,你們就不怕……”蘇言才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若是太子真的能將我們飛鶴錢莊連根拔起,如今也用不著派人追殺了。”賀蘭青玄面色淡然的將手中的信件重新放回到原來的竹筒之中,放到手邊。
蘇言才問了許多,昨晚他一夜未眠,也是想了許多,見賀蘭青玄儼然是準備將這當作一份交易來看,他只好握緊了拳頭,開了口:“我答應你,可以將所有的財寶都給你,但我又怎么知道在你拿了錢之后,會保證我們的安全呢?”
“你的安全自然不是用錢換來的,你既然是圣國的謀士,自然是聰慧十分。待到這一切都整理完畢之后,你便成為我們錢莊的門客,我們定然不會虧待于你和你的妻兒!辟R蘭青玄抬起頭來,一雙深邃濃黑的眸子就像是一道利爪抓住了獵物一般,得意著。
蘇言才已經無法拒絕這樣的提議,哪怕這樣的提議幾乎是一邊倒的情況,但是為了自己的妻兒,他已然不能再繼續任性下去。
“好,我答應你!焙唵蔚膸讉字也不知鼓足了他多少的勇氣。
蘇言才之知道,在賀蘭青玄點頭的那一瞬間,他也如釋重負的松開了攥緊的拳頭,任由手心之中滿是粘膩的汗漬漸漸消散,他的心也重歸平靜,看著賀蘭青玄:“我要和我的兒子一同去開金庫。”
“我已經派人去接了,待到云霧山云霧消散之時,他們應該也會到了。”賀蘭青玄早就已經料到了蘇言才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兒子棄之不顧。
蘇言才也沒有想到賀蘭青玄早已經行動了起來。
甚至是咬定了他弱點。
雖然心有不甘,但如今只要能將兒子找回來,就算負了圣國,負了這天下,他自當是在所不惜。
“那我今日便多問幾句。”賀蘭青玄不過多時便開了口,眼中的凜冽也消散了許多,反而算的上是淡然的看向了蘇言才:“東升刀客常逸塵,你們是如何認識的?一個朝廷謀士,一個江湖俠客,道不同不相為謀才是!
“朝堂之人,又有幾人真的能跟江湖脫了干系!碧K言才嗤笑了一聲,見賀蘭青玄果真是問的認真,便是繼續道:“我和常兄自小便是在一個村落之中長大,后來各走各路后,我們還是時常聯系,互相給予對方想要的情報,再加之我與素娘的事情也是他在其中周旋,如今我尋素娘,他便陪我!
賀蘭青玄了然,東升刀客常逸塵,世人皆知道他一身正氣,武功超凡,只是來處不為人知,因而江湖上的人更多的都是認為英雄不問出處,卻沒有想到這賀蘭王朝之中的大俠,竟然也是圣國出身。
“我不喜江湖人,此番我定然會幫你,但常逸塵若是有其他打算,我定然不會帶他前去。”將依然神佑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賀蘭青玄將另一個竹筒打開,翻看里面的信件。
“你這樣說話,是否也太目中無人了。”蘇言才皺起了眉頭。
常逸塵雖然說是個江湖人,但好歹名震一方,怎的落在了賀蘭青玄的口中便是如此不堪的模樣,只叫他有些惱火。
“江湖人少有知曉經商之道的,對于我們這種錢莊來說,最不喜的便是遇到江湖人,這不過是我們的慣病,蘇兄何須斤斤計較。”賀蘭青玄眼睛微微一抬,一雙眼里倒也是十分寒冷。
蘇言才實在是不想與賀蘭青玄交談下去,只好黑著一張臉離開了賀蘭青玄的房間之中,將此事全部都告知常逸塵,常逸塵知道賀蘭青玄的態度之后也是皺眉:“這陸青玄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
蘇言才握著杯盞也點點頭,低聲道:“待我看看送來的孩子是否是言昔之后,再作打算,若是有問題,便只好殺了他們了。”
“這是自然。”常逸塵也點點頭。
這名為陸青玄的男人,他們真的是有些看不透了。
……
天幕皆是被黑墨所覆蓋,漆黑一片的天空之中竟然是半分月光都沒有,夜深人靜之時,路上連搖曳的燈光都沒有,只有更夫手中的燈籠鑼鼓還有些人氣。
陸蕁從屋檐之上翻了下去,見這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反而更加覺得安心,既然來到這里也是為了成為大盜,即使在這小鎮子之上,她也不會錯過任何的機會。
黑色的衣衫將她的身段包裹起來,古代衣裝之上裝飾用的布料太多,身上的這件衣服倒是遵循著緊身二字量身定做,只是為了更加方便她的行動。
輕車熟路的來到了之前老前輩的房間之中,之前因為碧落莊的人過來而損毀的地方依舊破著,而那房屋之中同樣的是傳出了細微的鼾聲。
陸蕁翻身鉆了進去,一點兒聲音都沒響的落在了地上。
老頭兒正在床鋪之上睡得正香,床邊的地上還擺放著幾個酒壇子,這老頭兒儼然是醉暈過去,陸蕁嘆氣,真不知這老前輩明明是個靠腦子賺錢的,但是這警惕性看起來似乎也太低了一些。
陸蕁在這房間之中敲敲打打,也不隨意的亂翻,便是確定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在哪兒里,從床底的暗閣之中掏了幾個小瓶子出來,小瓶子有幾個孔,隱約還能聽到里面傳來什么飛蟲煽動翅膀的聲音,閉著眼睛聽了一會兒,她便點點頭,將幾個小瓶子裝起來,又拿了一把放置著有味毒藥的瓶子放好,偷摸了出去,順便還順走了這老前輩脖子上的好玉。
重新回到了揚風客棧之中,陸蕁卻還是將那老前輩脖子上的好玉放到了柜臺之上,這才悄無聲息的回到了房間之中,正好看見賀蘭青玄只穿了件里衣看著她。
“你什么時候醒的?”陸蕁微微一愣,自己方才離開的時候還看見賀蘭青玄是閉著眼睛側臥著睡覺的,這才過了多長時間,賀蘭青玄便醒了過來。
“你離開之時。”賀蘭青玄看似不困的模樣,稍作打量,便知道陸蕁出去摸了東西,也不在乎她拿了什么,只低聲道:“壞了我的清夢!
“我明明已經提著氣了,哪里會有什么聲音傳來。”陸蕁將身后的包袱扔到了旁邊的柜子之上,也不去檢查里面的東西,只是將包袱打開一個的大口子,好讓里面的小飛蟲能盡情呼吸。
陸蕁只好背對著賀蘭青玄,將身上的這一套衣服給脫了下來扔到旁邊,方一轉身便是撞進了男人結實的懷抱之中,差點兒踉蹌了幾步,賀蘭青玄卻已經手疾眼快的將她的腰際鉗制住,將人抱了個滿懷。
“又來?”陸蕁不禁翻了個白眼。
“為了給你的義弟找父親,我已然夠遷就你了!辟R蘭青玄說話的語氣不容別人有半分的質疑,只是將懷中的人摟的更緊了一些,直接走到了床邊將人塞到里面,抬手,狠狠的壓住。
“你搞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标懯n決定好好的跟賀蘭青玄談一談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但是賀蘭青玄的眼神卻在黑暗之中冷冽了下來,除了他開口時落在陸蕁額角邊的熱氣,說出來的話卻讓陸蕁一怔。
“本王最近太遷就你了,若是你今夜想要讓本王做些其他的事情,本王自然也不會在意的!辟R蘭青玄的動作更是沒有半分妥協,反而是像手腕粗的鐵鏈在她的腰際纏繞著,無法掙脫。
陸蕁也不再動了,與其惹怒這個男人,不如直接自己聽話一些比較好。
懷里的人安靜了下來,賀蘭青玄也滿意了些,沉沉的閉上了眼睛,想要好好的睡一覺。
有陸蕁在他的身邊,他總能睡得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