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相國的人。”

“可會阻攔唐銜的去路？”

沈盡言愣了一下，隨后把從城下廝殺的目光收回，落在了林婉如臉上：“他若是沒有這點制之才，來了也是無用。”

林婉如皺眉，目光也從城下漸漸熄的戰火中收回，和沈盡言對視：“他身后，可是一萬軍馬，若是這些將士中途逃走，或者叛亂，都是不小的禍患。”

“你，關心的是軍馬？”沈盡言的聲線微微有些顫抖。

林婉如扭臉，有些狼狽，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當站在城樓往下去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或許比自己想象的更重。

“若是你只擔心軍馬，那你大可放心，軍中各方將領，也不是吃素的。”

林婉如轉頭望向城外，見敵方將領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攻城，但無論他們打或者是不打，林婉如他們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走吧，你還是派人去接洽一下吧。”下城樓的時候，冽冽風聲吹起來了她的衣角，鬢發，讓沈盡言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半天才綻放一個苦澀的笑意，在回頭時，城樓已經沒有了林婉如的影子。

而城下，一片血腥肅殺。

等唐銜趕來的時候，短短七天，已經連失三城。

蜀月，清水，月涼。

他帶來的兵，經過核對，竟是一個沒少，讓沈盡言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了。

“景王殿下，現在援軍已到，我們應該趁其不備，今夜就給他們來個夜襲！”林婉如和唐銜坐在沈盡言旁邊，百無聊賴的玩弄著唐銜的手指，數著上面到底有多少繭子。

這輩子，她也想做一次女人。

沈盡言皺眉：“稍安勿躁，還早。”

“早什么！在等下去，敵軍在蜀月清水鞏固，我們再打就來不及了呀！”

“是呀，景王殿下，事不宜遲！”

營內的將領均是迫不及待，急著要立戰功，沈盡言的眉宇漸漸皺了起來，目光落在了旁邊林婉如和唐銜的身上，見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當下更加煩躁了。

“出去！”

“景王殿下！”

“出去！”眸中已經氤氳了火光，當下所有人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的人，都熄了火，只能垂頭嘆氣的除了營帳，還不免有兩三抱怨夾雜其中。

“景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真不知道皇帝為什么會派這么廢物過來，長得細皮嫩肉，一看就沒打過架！這樣下去，大承遲早要亡到他手里！”

“是呀，不如我們一起去找宋將軍，參他一本，讓皇帝趕緊把他這個兒子收回去，我們邊關將士可消受不起這么一份‘大禮’！”

“就是，讓敵軍不費吹灰之力連下三城！守也不守，真特娘的是個孬種！”

“我看打到建安，他肯定是第一個跪著過去給敵軍舔腳的！”

言語粗鄙，毫不掩飾的怨氣，從帳門外不斷的傳來。

沈盡言的臉色越發難看，林婉如嘆息一聲，松開了唐銜的手，看向沈盡言：“你可想好，派誰去？”

“舌燦蓮花者，非孫武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