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咬舌自盡了！”

林婉如幫起身，顧不得許多，奔走她面前，抓住了她下顎，但是已經完了。

英子緩緩轉頭，枯瘦的面容流出來了猙獰的恨意，嘴角還帶著一抹詭異的笑，看著她的眼神漸漸失去了光澤。

死了。

但不是咬舌。

而是咬毒。

趙月娥也流露出來了心驚。她接下來的話，也止于口中。

那天她被李石玉無情拋棄之后，一個人走入了不知名的小巷中，卻無意撞破了這一幕。

和英子說話的人，她認識。

是李石玉的爹。

他們說，只要把人毒死，一切罪責都有縣太爺擔著，肯定不會出事的，并且還給了英子別的好處。

比如許給她李石玉的妾室之位。

像極了曾經那個她。

趙月娥也是從那一刻看清了。

她看著英子臉上那個觸目驚心的笑容，除了驚嚇，心也跟著一點點沉下去。

她寧愿死，都要保全那個人渣嗎？

可她知不知道，致死那個人渣都沒在看她一眼，而且就算她不死，那些口頭的保證也都是鏡花水月。

也許她知道，所以選擇了死亡，只有死亡才能帶給她解脫，讓她不用在繼續掙扎。

逝者已逝，想法自是不可揣摩。

趙月娥移目看向了剛才李石玉坐著的地方。

這件案子，已經沒有審下去的必要了。

林婉如和唐銜有驚無險的被放了。

她走的時候，沈盡歡從坐上下來，路過沈盡言旁邊的時候停了一下，緩緩在他耳邊說道：“不知道，邊關戰敗的消息和本王私自離都那個更快一點呢……”

沈盡言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在看過去的時候，沈盡歡已經走了。

林婉如有些失神的和唐銜一起走在蕭條冷寂的街上，小攤小販都被清走了，店鋪也大都關門了。

往日繁華熱鬧的街上此時好像只剩下了他們。

陽光從云層中點點灑落。

林婉如越發明白，生命是多么脆弱。

唐銜看出來了她心情似乎不好，卻不知該從何處安慰。

風陌無言，花易落。

林婉如不想走在那人有人或者無人的街道上，到處都是人生活過得痕跡，不知覺走到了郊區，想起來了死去的二嫂，魚兒，許多紛雜的失誤堆砌在一起，讓她無從捕捉。

她開始害怕了，害怕失去，害怕再失去現在所有的。

她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能力保護那些人，那些事，只能選擇遠離，因為她知道，無論在偉大的人，只要還人，終會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終會有離別的時候。

人類是最高級的哺乳動物。

卻又不像動物那般，到了一定的年紀，就開始被驅逐，他們可以承歡膝下，子孫滿堂，也可以享受一個寂寥的晚年。

風吹動樹葉，空氣中似乎帶著幾分冷凝和血腥，唐銜皺起來了眉頭，警惕的看著周圍，拉住了旁邊失神的林婉如，讓她停下來了腳步。

林婉如剛開始還不明所以，直到一陣寒光自茂密的樹林間射來，身子被一股大力扯開，當下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