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也遲早是我的。”

林婉如冷笑，看著搖晃的宮燈，兩三巡邏的侍衛，宮女穿梭在這偌大宮中，抬頭就是滿目星斗，于地上人間的煙火相輝映：“這天地，從不屬于任何人。”

而我們，卻屬于這天地。

沈盡歡回頭，看著她的目光越發深邃，陰鷙，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對視。

但就算這女人此時渾身是傷，她的目光依舊驕傲，如同清冷的月，靜觀人間是非，卻從不為所動。

“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這天地，從不屬于任何人。”林婉如一字一句又重復了一遍。

林婉如感覺自己的下巴脫臼了，里面的骨頭好像都被捏碎了一般，劇痛過后，變得麻木起來，沈盡歡看著她的眼神，比暗夜更洶涌。

時間隨著搖晃的宮燈，吹來的清風流逝，良久，他忽然笑了起來，松開了她的下巴，時期支撐的林婉如只能半靠在欄桿上，半邊身子從高樓探了下去，只需要身后的人微微一用力，這短暫的人生便會不復存在。

她這個人，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被人遺忘。

她想此刻的自己一定狼狽極了。

鬢發散亂，下巴合不上了，沒辦法吞咽，多余的津液順著下顎流出，身上的傷疼的她半分動彈不得。

“什么時候等你想明白了，什么時候本王再接你回去。”沈盡歡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接著便是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被風聲湮滅。

林婉如費力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讓自己保持平衡不掉下去。

她覺得這個不是瘋子，就是神經病，不是神經病就是……總之不是個正常人。

回頭的時候，樓中已經空無一人，下面巡邏的宮女太監也在偷懶，不知何時已經沒了影子，抬頭仰望星辰，好像這浩瀚天地間，只她一人存在。

嘆息一聲，閉眼凝聚治療，緩緩治療自己身上的傷，就算是引人懷疑，她也不想受這份罪了。

身上的傷太多，凝神的時間很長，期間她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感受自己身上傷在一點點被愈合。

隱隱，她總覺得有道炙熱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但她現在無法分神，直到完全治療好，睜開眼睛的時候對上了一個灼灼如火的眼眸，林婉如愣了一下。

“你……”

他只是笑著看她，眼眸中沒有一點吃驚，好像合該如此。

“跟我走。”

兩個人之間不過三步之遙，他上前一把抓住了林婉如的手，就朝著內閣走去，穿梭層層疊疊的樓梯，月光只能照耀樓頂，中間的樓梯沒有燭火照耀，越行越黑，但林婉如心中卻沒有意一絲不安。

這是最高的樓，一共是十九層，耗時三十年而建，不為別的，只為讓君王能一欄這困住他一輩子偌大的皇宮，這便是這座樓存在的意義。

周圍很安靜，只回蕩他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直到完全下樓，星月的光芒才這才發揮，他沒有停下，熟練的越過重重守衛，帶她來到花園一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