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如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如此鬼鬼祟祟,但打心底就不想讓人家發(fā)現(xiàn)自己。
那兩三結(jié)伴的婦人從她旁邊的墻過去,林婉如隱隱聽她們談到自己二嫂。
“看見沒,今天那馬車又來了,可憐林家那二郎,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媳婦早就在城里傍上了大戶人家了。”
“那馬車好像幾天沒來了,林家也是可憐,前幾天那地不知被那個缺德的毀了,現(xiàn)在這朱媛這般浪蕩,村里無人不知,卻都瞞住林家,哎!”
“這怪得了誰,還不都是他們自己做的,有掙錢的買賣不想著大家,自己吃獨食,要我看他們活該!最好讓那林大郎和二郎頭上都綠油油的,人頭一頂綠帽子才好!”
“哈哈,你這說的,也忒毒了。不過我聽說那地好像是被……”
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林婉如的目光漸漸變得一片灰暗,盯著她們離去的方向,最后那女人說的誰,已經(jīng)聽不清了。
朱媛,二嫂,真的是這種人嗎。
林婉如不信。
她帶著一腔心事到了軍營,卻發(fā)現(xiàn)那里早就沒了人影,那里還有帳篷,只有被焚燒過的草,和打鐵留出來了濃濃的黑色痕跡。
本來就荒蕪的地方此時更是荒涼的可怕,似乎連鳥兒都不愿飛過這種地方了。
就在林婉如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她聽到身后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忙提起來了警惕,后退兩步,隨時準(zhǔn)備逃跑。
之間草叢中探出來一雙濃黑的手,上面血跡的污跡混在一塊,辨不清原來的顏色,一個頭顱隨著那只手的用力從草叢中探了出來,頭發(fā)都黏連在一起,厚重的泥污布滿了他整張臉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五官的位置了。
但林婉如對上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時,心下猛地一縮,當(dāng)下所有的恐懼煙消云散。
林婉如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從草叢拖出來了,他身上傷痕累累,泥土和血跡混合在一起,原來的衣衫已經(jīng)破舊不堪,加上草木的拉扯,已經(jīng)遮不住了那開始腐爛的皮膚了。
但他手里還死死攥著一袋東西,看到林婉如的時候,那雙眼睛蹭的一下,仿若頃刻間被星辰點亮的夜空般明亮。
好不好不容易把他從草叢拉出來,就見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嘴角還帶著笑意,這樣的他,偏執(zhí)固執(zhí)的可怕。卻又讓她生不出來一點,只是覺得心疼。
林婉如的手顫抖的撫摸上他臉上的泥污,輕輕為他逝去,就聽到他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林婉如的手一下子僵住了,鼻子有點酸,眼中卻強(qiáng)忍著沒被模糊了。
“我不過幾日不在,你就弄成了這樣,日后叫我如何放心的下。”她不敢想自己若是不來,他會怎么樣,也不敢想,他這樣被仍在了荒地幾日,更是不敢想,他一個人,到底是怎么挺過來的。
她慶幸自己來了,只是來的不夠早。
手中緩緩凝聚光源,催動治療術(shù),緩緩撫平他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