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盡歡靠在窗戶上，看著那個在四下無人街道如同迷路羔羊般四處奔走的女人，嘴角緩緩勾起來一抹嗜血的弧度：“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月缺了一角，卻依舊皎潔。

林婉如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尋到家，只是那時天也快亮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路怎么走的，被荊棘劃傷了腿，留了一路的血都沒覺得疼，她只知道，自己要快點逃離，快點逃離，不要被人抓回去。

好在那人也沒派人在跟上來。

遠遠的在村口就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忙上去，才看清了大哥著急臉，熬紅的眼，看見她的時候，一把上去抓住了林婉如的胳膊：“你這是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一整夜！”

林婉如嘴唇都干裂出血了，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來破碎的三個字：“對不起。”

兩眼一花，暈了過去。

蒙汗藥的勁還沒有完全過去，沒了心思，林婉如這一覺就睡了接近兩天，杜娘為她熬得眼睛都花了。

林婉如醒來的時候，她還有些看不真切，以為自己在做夢，看林婉如坐起來，眼前兩三個影子都合成一個，未語淚先流。

“你這個死丫頭，遲早有天娘要為你擔心死！”杜娘這次也沒有了以往的溫婉，想來也是嚇壞了。

一把抱住了林婉如，只剩下嗚咽的哭聲。

林婉如安撫的拍著杜娘的背，安撫著她：“對不起娘，害你擔心。”

這些日子，總沒安生過。

不是這事就是那事。

若不是林婉如提前給杜娘他們喝過靈芝，怕是杜娘早一步被折騰的倒下了。

杜娘哭著哭著，想起來什么，從林婉如懷中抬頭，眼淚都沒來得及擦就跑了出去，一邊跑著一邊喊著：“他爹，他爹，如兒醒了！如兒醒了。”

剛喊完，外面就呼呼啦啦過來一大下子人，文清朱媛。林二哥，林老大，只是林朝中卻沒有進來，在門口站著，面漏愧色的看著林婉如。

文清抱住林婉如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你這孩子，真是會折騰人！爹娘為你一下子都老了十幾歲！”

看出來了。

林朝中和杜娘的頭發都白了不少。

她自問不是和好女兒，只會讓二老擔心，卻從未讓兩個人享過福。

養她這么大，似乎受過得罪，比享過的福還多。

林婉如有一瞬間，覺得小時候給她相面的那個人說的是對的。

她命硬，在家克父母，在外克朋友。

林老大和林二哥雖然也擔心，但看著自己爹的樣子，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道歉，又磨不開面子。

還是林二哥機靈：“如兒，你也真是的，爹說了你幾句就離家出走，真當自己還是小孩子呀！快給爹道歉。”

林婉如接著文清的力氣，從床上起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狠狠給林朝中和杜娘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磕紫了，杜娘等人想去扶她起來，但犟不過林婉如，只能看著她磕。

“你這是干嘛！快起來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