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正想著,大夫給她胳膊上藥,疼的她倒吸一口氣涼氣,唐銜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那大夫是李家村的老大夫了,手腳早就比不得年輕時,但一手醫術卻是極好的,寵著婉如慈祥的一笑道:“姑娘且忍忍,敷上藥過幾天就會好了,沒什么大礙,都是寫皮外傷,好在沒傷及筋骨。”
婉如齜牙咧嘴的點頭,她最吃不得疼了。
可往往最吃不得疼的人,越是要吃疼。
旁邊的唐銜看不下去那大夫的手腳,一把奪走了大夫的藥罐,擠走了大夫,小心翼翼的給婉如涂起來,他的手異常大,常年打鐵,上面帶著薄繭,和手中那小小的木勺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他屏住呼吸,一點點的給婉如上藥,還不忘觀察婉如的神色,但凡她眉頭皺一下,他都會停下來很久,婉如看見他的手都在顫抖。
那雙手拎起來沉重鐵錘打鐵時,也未曾如此費力吧。
“你怎么又回來了!蓖袢缈粗煜び帜吧膫饶槪K是忍不住詢問。
唐銜一心只在涂藥上面,生怕弄疼她一點,不敢分神回答她問題,婉如還以為他不想搭理自己,覺得這人甚是奇怪,既然覺得她輕賤,那干嘛還要如此仔細給她涂藥呢。
心中一時煩悶,扯過了他手中的藥勺藥罐:“我自己會涂,不敢勞您大駕!彼恼Z氣冷淡疏離,隱隱還帶著怒氣。
她此時眼睛亮晶晶的,像極了賭氣中的小女兒家,見她給自己涂抹時毛手毛腳的,疼的直咬牙,比那大夫下手更重,卻不肯在吭一聲,唐銜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奪走了她的藥罐,把她固定在原地。
“別鬧!彼恼Z氣,像是在斥責一個胡鬧的孩子。
婉如冷笑,鬧,是她在鬧嗎?
心中更加煩悶,但唐銜這次卻由不得她胡鬧,正在躲,就撞上了他那雙炙熱又深沉的眼,一時愣在原地,被里面的怒意嚇住了。
這雙眼睛,勝過星辰大海,但卻和記憶深處那人是那么相像。
思及此,婉如的腦袋又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好像她遺漏了什么。
唐銜停下來了手中動作,關切的看著她:“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再輕點!
眼前的人影分裂成了四五個,她有些分不清那個才是真的他,分不清現實夢境,狠狠搖了搖腦袋,不愿在看他:“沒事!
等唐銜給她涂完藥,已是深夜,星辰掛滿夜空,點點滴滴揮灑在地上,照亮著萬物。
婉如靠在唐銜背上,看著路邊有些蔫吧的草木,想著春天也快要過去了吧。
她本不愿如此,但唐銜執意,她雖是受了傷,可畢竟還是個有手有腳的好人。
婉如越發看不懂這個人了,明明厭惡她,卻又待她這般好,目光觸及到他提著藥的手,那里還包著紗布,婉如的心弦一動。
清冷的月光灑下來,她的疏離好的發絲也不經意落在了他頸肩,調皮的搖擺著。
唐銜看了一眼那縷青絲,卻沒有一點要拿走意思,可能是因為他實在騰不出手。婉如趕忙要拿走,唐銜卻忽然出了聲音:“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