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5章 竟是連酒都那么難喝
她牽了牽唇,道:“娘娘客氣了,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只是那佟佳氏好狠的心,甭管是胎兒過大,還是胎位不正,兩者都會引起難產(chǎn),她這是要您的命啊。”
“她何止是要本宮的命,胎位不正可不是大人難產(chǎn),嚴(yán)重時會一尸兩命的,嘶......”太子妃話還沒說完,就痛得說不下去了。
海晴瞧著太子妃痛得直咬牙,總擔(dān)心女醫(yī)會傷到太子妃肚里的孩子。
急得她坐立不安,在那想辦法。
過了一會,海晴突然道:“對了,娘娘,以前我大嫂也是胎位不正,然后我大哥在鄉(xiāng)下找了個接生的產(chǎn)婆,聽聞那產(chǎn)婆接過數(shù)千名產(chǎn)婦,十分有經(jīng)驗。”
“當(dāng)時那產(chǎn)婆讓我大嫂跪在硬板床上,身前墊一枕頭,將兩手前臂上屈,頭部放在床上轉(zhuǎn)向一側(cè),屁股與大腿成直角,說是每日早晚一次,每次一炷香的時間,七天左右就能使胎兒自然回轉(zhuǎn)。”
“而且,這個方法比較安全,肚子也不會痛,只是時間長了,會有些頭暈。”
“還有這等方法?”太子妃聽了后,似乎有些心動,她還看向女醫(yī),“你看這方法可行嗎?”
女醫(yī)停下給太子妃糾正胎位,歪著腦袋想了下海晴說的法子。
良久后,她道:“還別說,聽起來似乎有點像那么回事,畢竟是有經(jīng)驗的產(chǎn)婆想出來的法子,而我們大夫大多是治病,要是論接生經(jīng)驗,肯定沒產(chǎn)婆厲害。”
“只不過,我也不是很確定,得等我回太醫(yī)院和他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那好,倘若可行的話,本宮就做這個,成天揉肚子,自個遭罪也就罷了,我總是擔(dān)心傷到肚里的孩子。”太子妃道。
大約半個時辰后,海晴和女醫(yī)都離開了正院。
當(dāng)天,經(jīng)過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商量,海晴推薦的方法可行。
于是乎,太子妃從即日起,便沒有再讓女醫(yī)進(jìn)行推拿正位,而是采取膝胸臥位正位。
七月初,太子妃的胎位逐漸回轉(zhuǎn)。
七月初九,太子妃發(fā)動。
可太子出征烏蒙,若音昏迷,四爺一個大老爺們,自然不會守著兒媳婦生孩子。
但他也沒有不管,而是讓奶嬤嬤去了東宮。
此刻,太子妃的堂間,除了謝嬤嬤,后院的女人們也都坐在外間等候。
海晴眼巴巴地望著里間的大門,聽著太子妃歇斯底里的大喊,整個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直到里面?zhèn)鱽韹雰喉懥恋目蘼暎挪荒敲淳o張。
接著聽見產(chǎn)婆在里面道賀的聲音,“恭喜太子妃喜得阿哥。”
然后,她還聽見太子妃的聲音,雖然虛弱又小,也聽不清,但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母子平安就好。
這是她最近最值得高興的事兒了。
在她看來,太子妃是極好的,若是再換個人當(dāng)太子妃,東宮未必能有現(xiàn)在這般太平。
緊接著,產(chǎn)婆用襁褓抱著一個嬰兒出來報喜,“謝嬤嬤,太子妃生了個大胖阿哥,好福氣吶!”
“好好了,太好了。”謝嬤嬤湊近瞧。
“對了,哪位是赫舍里格格,太子妃說了,小阿哥能平安誕下,多虧了她,除了我這個接生的老婆子外,要讓她第二個抱阿哥。”產(chǎn)婆說著,四處看了一眼,就又抱著阿哥進(jìn)屋了。
意思是讓赫舍里格格和她一起進(jìn)屋。
聞言,海晴便跟著產(chǎn)婆進(jìn)屋。
她進(jìn)了里間后,朝屏風(fēng)里走去,在床邊停下腳步,只見太子妃因為剛生產(chǎn)完,整個人還有些虛弱。
額頭和臉頰的秀發(fā)都汗淋淋的。
海晴朝躺在床上的太子妃行禮,“娘娘言重了,您能平安生下阿哥,是您自個辛辛苦苦的功勞,奴才不敢邀功,沾沾喜氣就得了。”
“本宮說你有功,你就是有。”太子妃虛弱地道。
太子妃都這么說了,海晴要是還推脫,就顯得不識趣了。
她只好走近產(chǎn)婆,雙手接過了小阿哥,產(chǎn)婆便把小阿哥給到海晴懷里。
只不過,海晴自個沒懷過孩子,更沒帶過孩子。
如今軟了吧唧的孩子在她懷里,她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整個人瞬間僵硬地頓在那。
好似生怕將懷里的小阿哥給摔了,或者弄得他不舒服了。
看到她這樣,屋里的宮女和產(chǎn)婆都笑了。
太子妃也笑道:“不要怕,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待長幾個月后,身子就沒那么軟了,等你將來做了額娘,就知道了。”
“娘娘!”海晴嬌嗔地沖太子妃撒嬌,好讓太子妃別笑話她了。
太子妃還真就沒再笑她,而是含笑看著海晴抱小阿哥的樣子。
然后,海晴低頭看著懷里的小阿哥,笑道:“娘娘,小阿哥氣色真好,粉嘟嘟的,臉蛋也圓嘟嘟的。”
“他的眼睛還是閉著的呢,像一條線。”
“呀,他的鼻子好像您呀。”
“還有他的眉毛,這才剛出生就又長又濃,像極了太子爺呢!”
“啊呀,他的頭發(fā)怎么又黑又密又長,我一直以為剛出生的嬰兒都不長頭發(fā),是個小光頭呢!”
聽海晴這么說,太子妃身邊的宮女也都湊過來瞧了,還和海晴說笑。
一時間,整個屋子都是新生命傳承的喜悅,以及歡聲笑語。
每一個人的嘴角,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上揚,為這個小生命的到來而感到開心。
太子妃躺在床上,看著海晴抱著小阿哥,嘴角也是上揚的。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產(chǎn)婆不由得對太子妃說:“娘娘,奴才從未見過哪家的妻妾能像您和赫舍里格格這般和睦的。”
太子妃嘴角帶笑,“是吧,本宮也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這事會落在我身上。”
這些日子,她不是沒看出來,海晴是真心關(guān)懷她。
在女醫(yī)給她揉肚子時,海晴眼底里和語氣里的擔(dān)憂,是裝不出來的。
她從來沒想過,有那么一個人,在她有孕時,和她一樣關(guān)心肚里的孩子,甚至比她還擔(dān)憂孩子的安危。
關(guān)鍵這個人還是個女人,是與她有著競爭關(guān)系的情敵。
產(chǎn)婆:“不然怎么說您是個有福氣的呢。”
可不是么,一進(jìn)東宮就是太子妃,進(jìn)宮才多久,就平安生了個大胖阿哥,身邊還有這么貼心的陪嫁宮女和后院侍妾。
看來這太子妃啊,往后的福氣還大著呢!
與此同時,外間的謝嬤嬤去養(yǎng)心殿給四爺匯報情況了。
謝嬤嬤到了養(yǎng)心殿后,說明了來由,何忠康便把她請進(jìn)了后殿。
后殿的里間,若音躺在床上,四爺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謝嬤嬤進(jìn)屋行禮,笑著報喜:“萬歲爺,東宮那邊生了個嫡阿哥,哭聲響亮,圓嘟嘟的。”
四爺?shù)摹班拧绷艘宦暎嫔锨撇怀鱿才暰也一直落在若音臉上。
隔了幾秒,男人薄唇輕啟,“傳朕旨意,東宮上下重重有賞。”
明明是賞賜的話,該是語氣昂揚的,可他的語氣卻淡淡的,似乎對于太子妃生子沒多大的感覺。
也是,心愛的女人都昏迷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再大的喜事,也就喜不起來了。
“是。”謝嬤嬤瞧著四爺?shù)模屯讼铝恕?
謝嬤嬤退下后,四爺替若音整理了臉頰旁的秀發(fā)。
女人昏迷了這么多天,臉色慘白,渾不似活人。
四爺一面整理,一面深沉地道:“聽見了沒,太子有嫡長子了,咱們有嫡長孫了。”
可回應(yīng)他的,是死一樣的安靜。
他看著她,苦笑一聲,“五十六天了,你怎么還不醒,朕親手給你串的手串散掉了,朕又重新將它串好了。”
“你的永壽宮,朕也命人修建好了。”
“前陣子,朕去了圓明園,回宮時,又去了你的百貨行,還去你的酒莊喝了幾口酒,可沒你在,竟是連酒都那么的難喝。”
“對了,京城開了家新的酒樓,朕偶然間進(jìn)去吃了一回,朕才吃了幾口菜,便篤定會是你喜歡的味道,當(dāng)我不自覺地讓蘇培盛帶些回去給你時,他們都不做聲了,朕也愣住了,才想起你還昏迷不醒。”
說著,他將女人的手握在手心,“音音,你是不是氣朕說話不算數(shù),沒帶你隱居圓明園,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的。可朕當(dāng)時承諾你時,沒成想會失憶,更沒想到你會跑,跑完還不記得朕了。”
“將你帶回大清后,又碰到這樣那樣的事,可朕已經(jīng)在和太子做交接事宜了,那么多年你都等了,怎么這會就等不了了?”
“說起太子,如今不少大臣都信服他,烏蒙那邊也來信了,待他回京,朕就站好皇位的最后一班崗,然后帶你去圓明園住著吧。”
“你說這個世上真的有神佛嗎,倘若有的話,朕那日在廟里祈禱,說是只要你醒來,情愿減壽十年,可佛為何不回應(yīng)朕?”
“罷了,即便你不醒來,但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朕就不會放棄你。”
男人聲音低沉,語氣堅定,亦如幾個月前他曾說的那般,只要有他在,甭管發(fā)生什么,他都會在她身邊。
四爺將女人的手放在下巴上輕輕摩挲,“朕說了這么多,你到底聽見沒,要是聽見了,就回個話,哪怕動動眼皮子也成。”
說這句話時,他的聲音雖磁性,卻透著些許蒼涼,就連眼神也有些許黯淡。
可是,回應(yīng)他的,還是死一樣的安靜。
“......”四爺看著女人那張蒼白的臉,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指腹順著她的輪廓滑動。
最后,他微微附身,低頭吻在女人的唇上。
然而這時,女人的眼皮微微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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