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但憑爺吩咐
“你現(xiàn)在想起爺來了,當初回娘家時,不是挺硬氣嗎,什么再也不會回來了,還要和離,要休書,嗯?”八爺說著,就把手中的書往八福晉面前一甩。
八福晉稍稍側(cè)了側(cè)身子,那書就砸在她的腳下。
“之前是我不懂事,加之當時見了紅,我擔心孩子保不住,所以才說了氣話,還請爺見諒。”
“見諒,說的倒是輕巧,誰知道你下次還會不會說這種氣話,真當爺這兒是什么地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郭絡羅氏怔了怔,面上因羞愧而漲得通紅。
可他是貝勒爺,她有求于他。
“爺,這次是我錯了,我以后不會說這樣的氣話了,還請爺饒了我這一回吧。也請爺看在大阿哥的面子上,幫幫我舅舅吧,否則,我舅舅真的要完了。”
提起舅舅,她的聲音都帶著哽咽。
郭絡羅氏的聲音屬于清澈動聽的那種,尤其是哽咽時,讓人實在不忍心拒絕。
“別光拿大阿哥說事,惹急了爺誰也不吝!”八爺鐵面無私地道。
郭絡羅氏蹙了蹙眉,光拿大阿哥不行?
那他想要什么。
她也沒有什么可給他的啊。
于是,她抬起頭來,不解地看像八爺。
直言道:“但憑爺吩咐。”
語音剛落,就聽八爺“嗤”笑一聲,道:“吩咐?你當真以為還是以前,爺府上就你一個。現(xiàn)在不一樣了,爺有了娜兒,再想想潑辣的你,爺就倒胃口。”
郭絡羅氏低垂著頭沒說話。
她只管緊緊攢著手里的手絹,指甲尖狠狠的扣進了自個手心里。
可即使這樣,八爺也不放過她,反而繼續(xù)毒舌:“再看看你現(xiàn)在,生了大阿哥后,一身的膘,都快胖成豬,壯成牛了。”
其實,郭絡羅氏一直以來都不算胖。
加上若音教她做運動,練瑜伽,她的身材就比以前更好了,屬于健美的身材。
也并沒有像八爺說的那樣,因為幾個月的孕期而變得臃腫。
當然,無可厚非是胖了一點。
只是沒有八爺說的那般不堪罷了。
但這些話,無疑是壓倒郭絡羅氏心里底線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往那張哄她開心,夸贊她的那張嘴。
如今卻滿嘴毒舌,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冰冷的銀針,一針一針地扎在她的心口。
讓她的心臟滿目瘡痍。
郭絡羅氏抬起偷來,眼里的淚花在打轉(zhuǎn)兒。
本以為這一世能好過點,結(jié)果卻比上一世更慘。
上一世只是死的慘,可這一次次的,她覺得自個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唯一值得開心的是,這一世,她有了弘杰。
“既然爺覺得我這般不堪,那爺不防說說看,你到底想我怎樣。”
“好啊,既然你說的但憑吩咐,打今兒起,就在前院打掃、擦桌椅,做雜活。”八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聞言,郭絡羅氏以為自個出現(xiàn)了幻聽。
可下一秒,她自嘲地笑了笑。
這句話不是從他嘴里說出來,又是誰說出來的。
這些本來是下人才干的事情。
她從沒想過,這事兒會成為她的事情。
而且,還是她最愛的男人給她下的差事。
“怎么,不愿意就算了,出門左轉(zhuǎn),給爺把門帶上,再叫娜兒進來。”
“不,我愿意。”郭絡羅氏咬咬牙,又道:“只求爺能幫我舅舅度過難關(guān)。”
“你這是在威脅爺?”男人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
“沒。”郭絡羅氏知道,他的耐心已經(jīng)到了底線。
而她暫時只能應承了他,先把他安撫好再說。
她只是忍住內(nèi)心要哭的沖動。
以及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畫面。
她明明沒有想回憶,可他往日與她恩愛的畫面,卻在她腦海中一頁頁地翻著。
這個房間,以前他在批閱公文,寫字。
她便坐在一旁研磨。
現(xiàn)在呢,她卻像個卑賤的丫鬟。
而男人卻冷冷地道:“恰好爺?shù)姆块g還沒打掃過,現(xiàn)在開始吧。”
郭絡羅氏頓了一下,而后咬咬牙,二話不說就擼起袖子,開始擦桌椅。
八爺則冷眼旁觀,仿佛她真的只是一個丫鬟,做這些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等到她抬腳至床邊,開始擦床頭柜時。
她忽然覺得身子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就被帶入了八爺?shù)膽牙铩?
郭絡羅氏扭過頭,掙扎著想要逃離。
然而,耳旁傳來男人如同惡魔般的聲音,低沉而幽冷。
“你舅舅的事,是不是不想管了。”
“......”郭絡羅氏。
見她沒反應,男人繼續(xù)無情地道:“是不是也不想再見到弘杰了。”
他在威脅她,警告她!
這兩件事情,就像是沉重的鐵,沉沉地壓在她心尖上,使得她不再掙扎............
次日一早,郭絡羅氏宿在前院的消息,就在府上傳遍了。
而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阿茹娜。
此時,她正在才砌好的新院子里住著。
“哐當”“嘩啦”“咯啦”各種瓷器,玉器砸碎的聲音。
然而,地上全是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碎片。
“不要臉的狐媚子,下作的玩意兒,才回府就這般纏著八爺!”
阿茹娜罵完,就又抓起桌上的青花瓷茶具,狠狠地往地上砸。
嚇得邊上的奴才都跪在地上,躲都不敢躲。
任由那些碎片濺在身上。
比起阿茹娜的妒火,府里的奴才們則滿是驚訝。
難不成福晉又要受寵了。
那她們是不是也要改變一下對福晉的態(tài)度?
八爺還算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他趁著年前,在康熙前腳命人把塞布禮打入宗人府后。
后腳就讓朝堂上的自己人,給康熙上了道折子,是為塞布禮伸冤的。
畢竟,他和塞布禮的關(guān)系,明眼人都知道。
若是由他伸冤,效果肯定不及別人來的好。
果然,康熙看了折子后,又叫人查了查,發(fā)現(xiàn)情況屬實后,并沒有多為難塞布禮。
反而讓人放了塞布禮,還賞了東西到安親王府,算是安撫。
同時,在府里的郭絡羅氏,因塞布禮關(guān)入宗人府后,那顆提心吊膽的心,也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當時,本來她是想再去催催八爺?shù)摹?
但不知怎的,心中對于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如今總算是沒有白回來一趟。
康熙封筆后,王公大臣便各自回家,打算過個好年。
至于四爺一大家子,還在溫泉山莊上呆著。
可四爺最近似乎很忙,就是不上朝,白天天沒亮就出去了。
到了晚上很晚才回來。
這不,就連他的生辰,就早早交代了后院,要從簡。
而且是家宴都沒了的那種簡。
但后院的人,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啊。
若音早在一月前,就讓人準備了禮物,今兒一早就讓人送到了四爺那兒。
今年,四爺送了禮物給她。
她便也回個禮物給他吧。
就是不曉得,那禮物合他心意不。
“主子,您那禮物一早就送去了,怎的主子爺那一點動靜都沒有啊。”巧風有些替自家主子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爺許是忙著,還沒來得及看呢。”若音沒所謂地說。
她住的居所后頭,有一處澡堂子大小的溫泉池子。
所以此時,她正在溫泉池子里泡著呢,偶爾也喝幾口花茶,補充因汗液流失的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