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桁聞言望著她三秒后起身,到旁邊的桌上,倒了一杯熱茶回來,扶著秦瑟坐起來,讓她喝杯熱茶,會更暖和點。
秦瑟懶得很,歪歪地靠在謝桁身上,就著他的手,慢騰騰地喝了一杯熱茶,小臉慢慢有了熱意。
謝桁將杯子接過來,望著她,欲言又止。
秦瑟又打了個哈欠,“我好困,我想睡覺了。”
聞言,謝桁終于開口。
“瑟瑟,你是因為我昨天出去喝酒,身上染上了脂粉氣,在生氣嗎?”
秦瑟聞言,頂著剛打過哈欠,紅彤彤濕漉漉的眸子,望著謝桁,似乎都把這件事忘了,頓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啊?沒有啊……”
謝桁不知道她是真的沒有,還是裝的,只是認真地解釋道:“我身上有脂粉氣,是意外,并不是去喝花酒,也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你不用多想,在這一點上你可以永遠無條件的相信我,我這一生只有你這一個女人。”
秦瑟咧嘴笑起來,伸手撓了撓謝桁的下巴,“干嘛突然這么認真,我真沒因為這件事生氣,我就是昨天好不容易脫離你的掌控,就偷偷喝了點酒。在你眼皮子底下的時候,你不是老說我受傷了,不允許我喝酒嘛,好不容易溜出你的監控范圍,就有點不受控嘛。”
說著,她吧唧在謝桁臉上親了一口。
“我真沒生氣,你也別生氣,我真的就喝了點,沒醉。”
說著,她就打了個酒嗝。
旋即小臉漲得通紅,不好意思地嘿嘿笑。
謝桁算是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的小臉,問:“真沒生氣?”
秦瑟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行啊,生沒生氣,我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謝桁別有深意地一挑眉,將茶杯放下,就擠上了床。
秦瑟警鈴大作,“我,我困了!”
“沒事兒,等會兒再睡,讓你睡一整天。”謝桁一手挑開她的衣襟。
秦瑟欲哭無淚。
事實證明,她最后真的睡了一整天。
最后在謝桁懷里趴著睡著的時候,她還在想謝桁那一句話,很想問謝桁一句,“你喜歡的到底是單純的秦瑟,還是你命中注定要照顧一生的女君?”
可到最后,秦瑟問不出這句話。
就如同她讓秦脂保密,不要把消息透露給謝桁似的。
她怕和謝桁坦誠布公,害怕聽謝桁承認,只是因為她是什么狗屁女君,才另眼相待,從而強迫自己愛上她。
她覺得,自己接受不了這樣的答案。
與其冒風險去聽五五分的答案,她寧愿不要問。
秦瑟頭一次這么慫,以前不論遇到什么事,在她這里永遠是:不要慫,直接上。
但現在,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怕了,害怕聽到一丁點,她不喜歡聽的答案。
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她都不想承擔這樣的風險。
她寧愿就像是一個烏龜似的,龜縮不出。
謝桁并不知道秦瑟是怎么想的,他發現秦瑟恢復如常,甚至比之前更可愛,以為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是他多想了,便沒再將這件事放在膝上。
秦瑟睡了一天醒來后,跟謝桁相處如常,甚至比以前還要黏著謝桁,依賴謝桁。
謝桁真真切切就像是養了個女兒似的,洗臉穿衣梳頭,樣樣不落,還得陪秦瑟扮鬼臉逗著玩兒。
不過,這樣的時間并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秦瑟剛醒來兩刻鐘,傍晚時分,曹玉梅就滿臉高興地笑,沖進了清荷園。
謝桁瞬間被擠走,只得去了張半仙的屋里暫坐。
秦瑟望著曹玉梅那一臉笑,便道:“出什么喜事了?”
“柳非元的案子判了!”曹玉梅興奮地道。
秦瑟揚眉,“這么快?我以為各種流程走一遍,最少得好幾天后呢。”
“按常理是得好幾天后,不過吏部的官員在今日早朝的時候,當場參了柳非元一本,說他殺人害命,私德不修,罔顧人倫。”曹玉梅興致高昂地跟秦瑟轉述道:“正好刑部的審核結果,也送到了御前。柳非元大約是知道,自己怎么做都無可挽回了,聽說他昨日晚上被移送刑部后,二話不說,什么都招認了,免去很多審問的環節,這案子又直接放到了陛下面前,早朝上陛下便判了。”
秦瑟有點興趣地問道:“怎么判的?”
“殺人害命,理應償命,但陛下念他這么多年兢兢業業,為官期間并未做什么瀆職的事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判了他流放西南三千里。”曹玉梅對于這個結果很滿意,“就算沒有斬立決,但流放三千里,他也別想活著回來了。”
秦瑟點點頭,“也不錯了。”
曹玉梅嗯了一聲,旋即靠近秦瑟一些,道:“不僅是這個呢,瑟瑟你知道嗎,今日燕王也上朝了。”
秦瑟道:“燕王這個年紀的皇子,上朝聽政不是很正常嘛?”
“不正常!”曹玉梅低聲道:“燕王若是普通皇子,上朝自然正常,可他身體一向不好,從不上朝的,但今日陛下卻讓他上朝聽政了。”
秦瑟瞇著眼,“你是說,是陛下讓他去的?”
曹玉梅點點頭,正色道:“聽聞是這樣的,陛下說,燕王身體好轉,也已經到了能夠出宮建府的年紀,對朝堂上的事,應該要有所了解,便許他上朝聽政。”
“朝廷里那些文官怎么說?”秦瑟問道。
曹玉梅聳肩,“還能怎么說?陛下都說了,皇子應該上朝聽政,我父親他們只能應了。今日在朝堂上,陛下很偏愛燕王,諸多皇子中,只問了燕王和太子殿下,如何看待柳尚書這一案。”
秦瑟,“那燕王和太子殿下怎么說的?”
“我昨晚讓父親去太子府上走過一遭,太子自然說全聽皇上的。”曹玉梅轉述道:“不過,燕王就不一樣了。”
曹玉梅說。
燕王被問的時候,先說了一句告罪的話,言明他第一次上朝,不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若他說錯了,還請陛下諒解。
陛下自然說無妨。
燕王才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他覺得,柳尚書殺人在先,污蔑楊大娘子害人在后,實屬罪大惡極,這樣沽名釣譽的人,斷然不可留在朝堂上,請陛下從重處罰。
曹玉梅說著,還有點氣憤,“你說這燕王是干什么啊,陛下和太子殿下都還沒說什么,他倒是要求從重處罰,顯得好像他多么剛直不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