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半仙不知道謝桁和秦瑟怎么搞的,那么忌諱見到以前的親戚。
但聽到謝桁這么說,再聯(lián)想到秦瑟那不想見秦夫人的模樣,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去回了秦夫人。
秦夫人正在大堂里等著。
張半仙回來,便朝秦夫人不好意思地笑道:“實在是對不住,夫人你找錯人了,我們家小姐,壓根不姓秦,若她姓秦,早在城門口就和夫人相認(rèn)了,不是嗎?”
秦夫人皺眉:“不姓秦?那她叫什么?”
張半仙脫口而出:“我們家小姐姓玄!”
玄門的玄!
張半仙默默地在心里補(bǔ)了一句。
秦夫人一怔,“玄?這個姓氏,好像很少聽說……”
張半仙嘿嘿笑道:“是啊,我家小姐祖上是關(guān)外的,所以姓氏很與眾不同,可見夫人真的找錯人了。”
謝武正好端著菜進(jìn)來,聽到張半仙這話,他心里就在咕噥,他們酒樓什么時候有姓玄的人了?
謝武下意識地便道:“張大哥,哪個姓玄?”
張半仙面皮一抽,連忙笑道:“當(dāng)然是我們家小姐!也難怪你不知道,咱們這樣做下人的,又是男人,怎么能知道小姐名諱呢!你快去忙活吧。”
謝武還想說,他們家不就秦瑟一個小姐么,還有誰?
但瞧見張半仙對他使了眼色,謝武機(jī)靈地反應(yīng)過來,沒再說話,端著菜去了二樓。
秦夫人看得出來他們倆有點問題,就算是做下人的,也該知道主家姓什么,怎么會才知道主家姓玄呢?
可是,她又說不上來。
張半仙這樣攔著她,她總不能沖進(jìn)去找秦瑟。
皺了一下眉,秦夫人還不肯死心,便問道:“你們家小姐這姓氏還挺奇怪的,這么奇怪的姓氏,為何你們做下人的才知道?主家這么奇怪的姓,不該忘記吧?”
張半仙早準(zhǔn)備好了說辭,“是這樣的,我們家小姐呢,招了個上門女婿,如今正是這酒樓對外的東家,我們是才被他們招來的,只知道東家姓啥,卻不知道小姐叫什么,平素里小姐也很少出門,今天是例外,誰曾想就在城門口碰見了夫人。夫人你想一下,如果我家小姐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在聽到你說得那些信息時,她就該跟你相認(rèn)了是吧?當(dāng)時,我家小姐不是還給你們指路嗎,可見你們是真的找錯人了。”
秦夫人卻不相信張半仙的說辭。
在城門口遇見的那個小姑娘,年齡和秦瑟相仿不說,荷花村人說,秦瑟開的云開酒樓,又正好是她開的。
哪有這么巧合的事?
至于,為什么在城門口沒有和她相認(rèn)。
秦夫人一時半刻也想不明白。
或許是覺得她臉生,不敢相認(rèn),或許是之前和他們家沒聯(lián)絡(luò)過,不知道有他們這一家存在,怕身份暴露有什么不測。
這些都能解釋通。
只是,如今張半仙明顯得到授意攔著她,她也不能真的沖進(jìn)去,只能裝作認(rèn)錯,順勢道:“那可能是我認(rèn)錯了,既如此,我便再去尋一尋吧,就不打擾了。”
張半仙聞言,簡直要感激一把了,連忙道:“夫人慢走,那我就不送了,祝夫人早日找到自己的侄女。”
秦夫人笑意幾乎淡到?jīng)]有,她往后院望了一眼,帶著丫環(huán)婆子這才離開。
見他們真的走了出去,張半仙松了一口氣,抓來老草頭和小柱子,跟他們說,要把前堂管好,方才那夫人要是再回來,千萬別跟她們說實話,一問什么就說剛來不清楚。
老草頭和小柱子不解其意,但還是應(yīng)了下來。
張半仙這才急匆匆往后院去。
他進(jìn)了房間的時候,秦瑟和謝桁正相對而坐在吃飯。
見他進(jìn)來,秦瑟便問道:“人打發(fā)走了?”
張半仙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可能是謝桁和秦瑟說過了,才點了點頭,走過來道:“剛走。”
秦瑟喝了一口湯:“走了就好。”
張半仙順勢在秦瑟左手邊的位置坐下來,“師父,我看那夫人好像是真的要找你,你為什么不肯見她啊?這萬一真是師父你親姨娘,這不是能多一個親戚嗎?這是好事呀!”
秦瑟淡聲:“有什么好的,這么多年,我這個所謂的姨娘都沒出現(xiàn)過,現(xiàn)而今卻忽然出現(xiàn)了,你怎么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何況,我現(xiàn)在這日子過得不錯,又何必去認(rèn)什么親戚,就這樣,挺好的。”
見秦瑟吃得香,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似的,張半仙才認(rèn)識到,秦瑟是真的不想認(rèn)這門親戚,便道:“不認(rèn)就不認(rèn)吧,不過我覺得那夫人可能沒那么輕易罷手。”
秦瑟沖他招手:“你也吃點,正好有碗筷。”
張半仙茫然了一瞬,才拿著碗筷,跟著吃飯。
見狀,秦瑟才回了張半仙的話:“我知道,她既然從京城為找我而來,那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日后只怕還有得鬧呢,不過不妨事,今晚我就去卜宗堂住,隨便她在這怎么鬧,跟我也沒關(guān)系。”
謝桁對此沒有說話。
顯然秦瑟已經(jīng)跟他商量過。
其實,他進(jìn)來之后,是秦瑟先開的口。
他和張半仙在門口說的話,秦瑟都聽見了。
謝桁便沒有隱瞞。
秦瑟對謝桁的處置,沒意見,因為她本身也不想見秦茂和那邊的人。
隨后,秦瑟就跟謝桁猜測到了后來要發(fā)生的事,提出要趁著夜色先搬出去住幾天。
等到秦夫人徹底找不到她了,耽擱的時間一長,自然也不可能長時間在這呆著,就得回京。
那秦瑟就可以安然無恙的搬回來了。
但條件是,謝桁每晚也得去卜宗堂住。
這是謝桁提出來的。
秦瑟無奈,也只能答應(yīng)。
張半仙聞言,咬著筷子,“這樣也行……”
“嗯,接下來這一陣子,你就當(dāng)是酒樓的掌柜,住在隔壁房間里去,店里的一切你負(fù)責(zé)。”秦瑟道:“我和謝桁都會住在外面,只要她一個人都找不到,時間長了自然會走的,對了,回頭你記得招呼一聲謝武,千萬別往外說我和謝桁的身份。”
張半仙點點頭:“我知道了,師父你放心。”
安排妥當(dāng)后,等到了晚上,秦瑟和謝桁真的搬去了卜宗堂。
而另一方面,秦夫人在附近找了個客棧,尋思著,等秦瑟一出門,她再攔上去,才好確認(rèn)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