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裴垣的時候,監(jiān)獄條件簡陋,他也慘遭了毒打,身上全都是血跡斑斑。
他的臉上似乎挨了鞭子,傷口皮開肉綻的。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個人蹲在墻角,不見天日。
他看到傅云祁的時候,眼珠子終于動了動。
“你來了。”
“你知道我要來?”
“我還以為,溫時九也回來。”
“她懷著孕,孕后期不能受刺激。她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會難受的。我怕她情緒波動太大,對身子不好。”
“也對,這兒戾氣血腥這么重,孕婦的確不應該來這兒。我難逃一死,也很感謝你讓公爵夫人替我求情。”
“但我這次,殺得不是旁人而是赫爾曼。哪怕,那個女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兒子應該償命。”
他譏誚的說道,言語之中滿滿都是嘲諷之意。
“他只有一條命,實在是不夠殺。我本不想給他這么痛快的一刀,我想留著他慢慢折磨。但,他身份特殊,女王肯定包庇自己的兒子。我沒辦法,我只能快點結果了他。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算是值了。”
“裴家沉冤了這么多年,那么多人都死了,只有我一個人活到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總算能給他們一個新的交代了。”
他臉上帶著釋懷的笑,絲毫沒有感到死亡的恐懼。
對于他來說,早在二十年前,自己就已經(jīng)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復仇。
現(xiàn)在,他終于如愿以償了。
“你有沒有想過裴修,你不想活了,他未必想死。他明明,是好不容易活下來的。替你在這個骯臟的世界,艱難前行。如果沒有裴修的付出,你也不可能活到二十五歲,更別提報仇雪恨了。”
“你說得對。”他無所謂的聳聳肩:“那我這輩子,虧欠的人太多了。恩諾我都殺了,我還在乎一個小小的裴修嗎?只能說他命不好,偏偏和我用一副身體。”
“現(xiàn)在,我下場怎么樣,他也得跟著怎么樣。最起碼進入撒旦地獄,不會是一個人。”
“謝謝你成全我,讓我完成心愿,我不碰你朋友。Eons集團,就當是禮物,送給你妻子了。她是個懂游戲的,她會好好經(jīng)營這家公司的。”
裴垣擺擺手,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完了。
他直接靠在墻壁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顯然不愿意再多說一句話。
他已經(jīng)看淡生死,現(xiàn)在他還活著,實際上已經(jīng)死了。
傅云祁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
赫爾曼的事情總算結束,這次女王真的大病一場,倒床不起。
而她遲遲沒有讓弗朗西斯繼位,反而頻繁的叫格溫多琳去皇宮。
歐陽璟隱隱有一種不安的念頭。
果不其然……
維多利亞短短幾夜之間,竟然滿頭白發(fā),原本一頭栗色的長發(fā),一根白絲都看不見的。
可現(xiàn)在,整個人仿佛蒼老了二十歲,快要到行將就木的樣子了。
“姑姑……”
格溫多琳看著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心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