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地辯解出,他內心在痛苦掙扎。
他似乎很抗拒自己的真容。
她還沒有回答,歐陽璟竟然緩緩地揭下了邊緣,一點點拉扯著,露出里面有些蒼白的俊容。
只是,不完美的是,他的臉上有好幾道傷疤,能看得出受傷很久了,已經完全愈合,只是傷口當時很深,所以這些疤痕是退不掉了。
“你……你的臉?”
格溫多琳捂著嘴巴,震驚的無以復加。
她猜測過無數次,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樣的臉。
可能,平平無奇。
也許會很丑陋。
畢竟長得帥,誰愿意天天戴面具。
但她沒想到,如此好看,俊朗的眉眼,眼底好似有星河萬里。
只可惜,這幾道疤痕實在是太破壞美感了。
但她更心疼的是,這傷疤落下的時候,他疼不疼。
“嚇到你了,對嗎?”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曾經也被嚇到過。”
他還記得,這兩道傷疤剛剛出現在臉上的時候,眼前是血紅色的,紀晴在瘋狂的大笑著。
她緊緊地抱住自己,道:“你爸爸馬上就會來看我們了,不痛,璟兒不痛。”
“你爸爸會來的,他不會丟下我們母子不管的。”
母親瘋了,瘋得很徹底。
他被折磨的體無完膚,好幾次都要死在紀晴的手下。
好在,他命硬,硬生生挺了過來。
傷好了,拆紗布的時候,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那個時候,也不過十多歲的年紀。
他只覺得自己很惡心,這兩道疤就像是丑陋的蚯蚓一樣,盤踞在左邊臉頰。
他自此后,一直在研究,如何能擋住自己的臉,不被任何人看見。
他不斷研究完善,制造了一張張可以以假亂真的面具。
別人都以為千面佛千般面孔,是為了行兇作惡,是為了保護自己金蟬脫殼。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最開始的初衷,只是想遮住這兩道疤而已。
什么自保,什么殺人……
他只是個卑微的可憐蟲,連正視自己的勇氣都沒有,需要夾著尾巴做人。
“誰,誰傷的你,他還活著嗎?我幫你殺了他。”
格溫多琳氣憤的說道。
“她還活著。”
“你怎么能讓她活著,告訴我,是誰。你下不了手,我幫你!”
“我的親生母親。”
“……”
格溫多琳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么可能,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呢?
虎毒不食子,她怎么能夠……
歐陽璟不想再提起以前的傷痛往事,吐出一口濁氣。
“言歸正傳,現在你也看到我真容了,我們還不熟嗎?”
“熟歸熟……但我真的沒想那么多,我只想不留遺憾而已。我注定是皇室的犧牲品,我唯一的反抗,就是主宰我的第一次到底給誰。”
“歐陽璟,謝謝你維護我、挺身而出,只可惜……我們只能是朋友。好在,你也不喜歡我,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她故作輕松的笑著,聳了聳肩,假裝無事一般。
“誰說,我不喜歡你。”
“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
格溫多琳的情緒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