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訣的修煉分為四個境界,每一境界圓滿身體都可以獲得一個脈門,至得修煉圓滿,全身都可被金光包裹,自行護體,同時還可幻化為攻擊力量!辟R長弓已經將全部的心法口訣傳授給趙楷,如今在走出藏經閣的途中,耐心地講解之后的修行與作用。
“更精確的感觸需要你自己去體會,金光訣的修行最耗靈氣,同時每個階段還需要固定的靈寶加持,這些天你就在這里修行!闭f著賀長弓將鑰匙交給了趙楷。
趙楷感受到對方慈祥的目光,心頭不自覺地涌上感激之情,接過鑰匙后,身體一伏,以晚輩禮恭敬地說道:“小子謝過賀莊主。”
賀長弓劍眉舒展,嚴肅的臉上少見地露出笑容,撫了撫趙楷頭發,算是接受這一禮,未多說什么,自行轉身離開了。
已是黃昏,橙紅色的夕陽照在孩子堅毅的小臉上,他嘴角翹起,笑意滿滿,自從血脈被置換,被釘上入魔的標簽之后,趙楷心頭如被壓上了萬斤巨石,只不過隱藏得很好罷了,到現在得到金光訣,場面再次急轉,迎來了曙光與希望,總算有努力的方向了。
血色的夕陽照耀下,沐休所處的小院里,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道鬼魅黑影,落葉紛飛的楓樹下,黑影隨風搖晃,似已完全融入了婆娑樹影,這院中一景顯然無人注意,而隨著吱呀的開門聲,沐休回來了。
她的手臂上提著一個籃子,其中擱置著多種多樣的芬芳花草,嘴里還輕哼著什么,整個人十分開心的樣子。歌聲傳到樹下黑暗中,仿佛變了味道一般,那黑影戾氣盡顯,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有一瞬凝滯,但是也只是一瞬的狂躁,很快周圍便又恢復了平靜,搖曳的光影并未影響到歸家人的好心情。
暮色漸濃,整個山莊都陷入了寧靜沉睡之中,燭火點映的木屋里,一大一小的姐弟相對而坐,桌上擺著一些精致的小菜和粥飯,姐弟倆的各不相同,虛幻的身影只用張口吸取,便有一道道靈氣自盤里飛出入了腹中,整個場景頗為鬼畜,然而悅耳的笑聲不時自屋里傳出,溫馨的氣氛使得這些不與人言的苦痛再無絲毫傷害,昔日的磨難只當作了如今的談資,早已消磨于時光。
門檻外一團黑影逐漸拉長,漸漸脫離陰影,顯現在光亮之下。
血紅色的袍子,駭人的鬼魅紋身,負有獠牙面具的兇惡臉龐,暴戾狂躁的氣息,當沐休二人發現這一切時,噩夢便開始了。
在面對獠牙鬼王同生時,沐休二人毫無還手之力。她清麗的面容上如今還滿是錯愕,顯然不敢相信早已被山莊通緝的獠牙鬼會自投羅網,主動靠近山莊。
雪白的脖頸被用力掐住,沐休幾乎快要窒息,沐晨虛幻的身影重回劍體,不由分說,直接御劍襲來,王同生并不躲閃,一道金紙符箓揮灑而去,顯然成竹在胸,而那氣勢洶洶的青銅長劍立時便被定住了,劍身不住顫抖,顯然還在奮力掙扎。
“省省吧,你們一個武功底子是我打的,一個身為劍靈被我使喚這么多年,事到如今了還敢反抗!边@句話就像是戳中了沐家姐弟的死穴,聽了這話二人確實心氣一泄,反抗便更無力了。
青面獠牙的面具之下,傳來幽幽一嘆,王同生右手手勁一松,哐當一聲,沐休便無力地跌落在地,而那青銅長劍看到這一幕,重又開始反抗,劍身顫抖不止。
粗糲的嗓音響起,墻壁四周被設下禁制,剛剛還很溫馨的小屋已經變成兇殘地獄,“顧及以往情誼,我本不想過多傷害你二人,誠信交易難道不好嗎?為什么要騙我說這本鬼秘籍可以吸收天地靈氣?這么多天半點能量漣漪都沒有,你以為我好糊弄嗎?”
說到這里,他心頭重又燃起憤怒,手臂青筋暴起,身上鬼魅紋身微微閃耀,手猛然一揮,金紙符箓被撤去,而那青銅長劍如見主人一般,乖乖地落入王同生手中,再無半分掙扎。
王同生右手順著劍身一抹,身上的鬼魅紋身再次閃耀,然后他大手一握,無形的牽引下,沐晨虛幻的身影飄出,此時雙手抱頭,跪坐于地上。
“師叔,不要!”沐休情急之下,高聲說道,眼神中帶著些許的哀怨之色。
聽得這番表露身份將陳年舊事重新翻出的話,王同生眼神一凜,不顧及絲毫情分,凄厲的哀嚎傳出,沐晨虛幻的身影飄忽不定,似是要完全消散。
“你騙我的時候就要明白會有此下場,如今我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嵌入,你們覺得我還會留活口嗎?”
“我沒有騙你,金光訣確實可以吸收天地之力。”沐休看著弟弟空痛苦的哀嚎,顯然也是急了。
“哦?還不承認,你是在質疑我對靈力的感知?”
沐休無言,絕望的沉默之中,她終于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難道是...”說到這里她停住了,因為她想的愈深,便愈發覺得不能再說下去,以免禍水東移,傷害了別人。
“嗯?”聽得這番半遮面的未盡言語,王同生就像是,在被他打上了毀滅標簽的物品上,重新發現了有趣之處,怎肯罷休,追問道:“說下去,如果有意義的話,我便放你們一馬!
見沐休不肯再開口了,王同生發力更猛,逼得沐晨慘叫連連,似是要灰飛煙滅。
“沐晨的劍靈融合還是我幫他度過的,要不然他早就灰飛煙滅了,你們應該感激我才是,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但沐晨的傷也是你害的!”沐休聽不得對面扭曲事實的話語,憤怒的道。
但也終是看不得沐晨再痛苦下去,落得灰飛煙滅連劍靈也當不成的下場,沐休也只得將堅守放下,悠悠然嘆道:“當時在煞氣大山,生了變故, 金光訣到得一孩童手中,最神奇的是,不知為何,其中能量盡數被他吸取,事情奇怪,可能金光訣的無用與此有關!
“孩子?如今他在哪里?”兇厲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期望,顯然是自以為抓住了重新修煉金光訣的機會。
沐休眼神中充滿懊悔與慚愧,聲音極輕,話語很細地說道:“他如今也在山莊之中。”
“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傷害我們二人,我就直接告訴他的住處!边@句話倒是說得很重。
王同生嘲諷地看著沐休,“好!”他痛快答道。
無情地走出院中時,王同生還回望了一眼,這里也曾是他的家,他在這里還教過兩個孩子習武,到得最后,連師父的名頭都被換成了師叔,嘴角露出苦澀意味,自嘲地笑了笑,面具之下的面龐扭曲,似有痛苦的神色,他少有地出現了情緒波動,
沐休和沐晨被施展幻術,陷入夢中,而這夢的期限如果沒有外力干擾,便只有王同生自己可以解除。
在沐休心目中,對趙楷這個新認的弟弟印象極好,本來是不想禍水東引,但沐休最終還是供出了趙楷,一是因為形式緊迫不由多想,二是因為 趙楷最近一直跟隨賀長弓行走,下手不易,說不定可以躲過一劫,這才松了口。
孤夜的帷幕緩緩閉合,無事再發生。
清晨的空氣與氛圍極好,趙楷的心情卻很是沉重,距離中秋只剩三天,楊逍他們卻還無消息。
但日子還要照常過下去,趙楷按照計劃吃過早飯,向藏經閣五樓密室行去。
一路上頗為順暢,偶爾還會有幾人與他打聲招呼,都是近來跟在賀長弓身后時認識的山莊弟子。
走到一處幽深小徑,周圍氣氛不似先前的輕松,趙楷敏銳的感知里捕捉到了一絲壓抑,但是他靜下來仔細觀察,并無其他不同,也就放下心來,不再疑神疑鬼。
樹梢枝葉的縫隙中,陽光親切地鋪撒下,映出趙楷的影子,使他看起來不再那么孤單。
然而小徑漫長,身后黑影拉伸,悄然間緩慢跟進。無聲無息間,黑影似觸手般拉長極深,就要觸及趙楷脊背,就在這時卻猛然縮短,重歸黑暗。
原來是自側方走來一位老人,趙楷定睛看去,卻見正是昨日見過的護陣者金老,他急忙躬身行禮,不敢小覷老人的身份和實力。
老人微微點頭的同時,袖袍一甩,伸手一抓,連召開都感受到了空氣中無故出現一股拉扯力,晃神后再凝神朝老人望去,只見他褶皺遍布的大手中出現一團黑影,細細看去,其上竟還有鼻子有眼,令得趙楷想到剛剛出現的壓抑感,頓時背后冒出冷汗。
“這小小的影子鬼竟然敢出現在這里,看來背后有勢力操縱啊!崩先肃,說完右手用力一握,黑影頓時消散成一團黑霧,歸于天地間了。
老人看向趙楷,激起了昨日的相見,說道:“怎么賀長弓是因為昨天的忽悠,不敢來見我了,所以才讓你一個人來的!
“不是的,昨日該教的莊主都已經教過了,所以現在小子才一個人來修煉。”
老人眼眸中射出精光,仔細打量著趙楷,道:“可以呀,金光訣可不好學,當初小賀學習大致的方法便耗費了一周,又經過幾天的熟練,老莊主才放心讓他獨自修習!
賀長弓要在這里,肯定要為金老這番暴露老底而羞愧,進而再懊惱昨日不該打擾老人清夢。趙楷確是無言,他也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老人繼續說道:“你最近小心些,剛剛的影子鬼雖然攻擊力不強,但勝在粘人以及善于隱匿。而且顯然是目標明確,為你而來的,可能是盯上了你所學的金光訣,我也會給小賀提醒的!
趙楷顯然還心有余悸,這類鬼魅精怪他并無接觸,影子鬼的神秘面孔,使得他還生出些小孩子天生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