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附近鄰居家公雞的打鳴聲驚醒了王小小。
王小小借著晨光看了看床邊的馬蹄鬧鐘,時間差一點才到七點。抱著他的胳膊,還把一條小短腿架在他的肚皮上的妹妹睡得正香,臉蛋壓在枕頭上顯得有點肥嘟嘟的,嘴角隱隱有口水流出。
輕輕的掰開她的小胳膊,把腿也給她擺正。王小小悄悄的下了床。他可不敢吵醒妹妹,沒睡醒的小孩子誰都惹不起。要是一大早就開始哭鬧,那就預示著今天一天都不會好過。
洗漱完畢后,到了院子里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開始做運動。掛在院子里的樹枝上連續做了十幾個引體向上,接著做了三十個俯臥撐。休息一下,接著重新來一輪。。。
這段時間他天天都是這樣過來的,已經逐漸適應,準備加大力度。
好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很對。好身體的用處很多,他的腦子里有很多花樣等著以后成熟了慢慢驗證,很期待。。。
渾身冒著熱騰騰的汗進屋看了眼妹妹還在睡著,就是睡相有些不老實,也許是懷里沒有哥哥抱著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兩條小短腿不知道什么時候都露出來蹬在王小小的枕頭上了。王小小微笑著把她擺正,蓋好被子,這才轉身去廚房挑著水桶出門去挑水。
水井在離家三百米左右的水塘邊,沿著院子邊斜斜的小路,穿過一片白楊樹林就到了。路上遇到了幾個早起挑水和下地的鄰居,隨意的招呼著,大都在夸他勤快,懂事。他也靦腆的回應著,表現得像一個憨厚的少年,這樣的行為又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評。
滿滿的兩桶水七八十斤的樣子,挑起來倒是不費力,兩手緊緊抓住兩邊的掛鉤,水桶也就穩穩的不會左右亂晃,這樣走起路來省力不說,水也不容易灑出來。就是走了一段后,肩膀壓得有些疼,一段時間沒干活后,感覺身體變嬌貴了。
一路換肩挑著堅持到家,把水都倒進水缸后,這才揉了揉有些火辣辣的肩膀。不容易啊,還是碼字輕松些。
燒水,泡茶。
坐在書桌前,伴著茶杯里裊裊升起的白霧,王小小開始了今天的任務,趁妹妹沒起來之前先寫點文章,然后后面一整天就是陪妹妹好好玩。
他準備最近都寫一些農村題材的,關于親情的催淚文章。文章結構都挑選的比較簡單,易讀,易懂。這樣才符合他初中生的身份,他的淳樸農家少年人設。
他現在這個年紀要是去寫一寫思考人性憂國憂民的東西出來,生活閱歷不允許,時代也不允許。而且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要么被當做工具,要么被當做靶子,最慘的是有需要的時候既被當工具,又被當靶子。
在這個思想比較淳樸的年代,很多城市人都剛洗干凈泥腿子上岸沒多久,簡單的農村題材反應親情的文章更容易得到大家的共鳴。不需要多高深的思想內涵,你們讀著我的文章一起哭就完事了。
而且這樣的文章寫出來,誰也不能指責我思想有問題,誰有異議,那誰的思想就絕對有問題,不用王小小自己反擊,社會大眾就會教他他做人。
政治正確,內容健康,思想感情積極向上,呵呵,我王小小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
至于那些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事,王小小沒想過,也不敢想。
社會是殘酷的,你在它的規則下可以安安分分過平靜生活,掙錢可以,別的沒門。要是想了不該想的東西,那么對不起,應該是社會的毒打太輕了。
。。。
“鍋鍋~”
王毛毛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昨晚回家后因為要和哥哥一起睡,上床后她一直興奮的在床上哇哇叫蹦蹦跳,在被子下面爬來爬去跟哥哥捉迷藏玩。這樣就導致她很晚才睡著。
“鍋鍋,我要尿尿!”寫作的入迷的王小小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王毛毛不得不加大嗓門。
。。。
遠在千里之外的深市,宏發電子廠。
坐在流水線邊的李月梅拿著電動起子機械的擰著螺絲,心里想著家里的兩個孩子。隨著傳送帶的速度慢慢的降下來,李月梅這才回過神來。對面的侄女李玉蘭看出來姑姑有些走神,關心的問到;“姑姑,怎么了?”
不知道產線哪個環節發生了故障,產線現在已經完全停止了,所以她們才有空說說話。
“沒事,就是有些想小小和毛毛了。不曉得他們在家又鬧沒有?”農村婦女表達感情沒有那么細膩,想就是想,具體的事情卻說不清楚。
“姑姑你別擔心了,小小現在也長大了懂事了,我爺奶也會照看好他們的。”李玉蘭初到大城市不久,對整個城市還有很多陌生的期望,人也小,所以顯得很輕松。
“嗯,但是我們畢竟不在家,毛毛還那么小。”李月梅頓了頓,接著道:“就怕被外面的娃娃欺負了,我們沒在跟前,也沒有個幫忙的。”說著眼睛就紅了起來。
李玉蘭連忙安慰姑姑:“姑姑你要是不放心,今天下了班咱們去打個電話回去就曉得了。”
“嗯”李月梅悶悶的應了一聲。
產線嗡嗡的重新啟動,兩人又忙碌了起來。
。。。
她想念的倆孩子可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凄慘。
王小小在自家的院子里坐在一把竹制搖椅上搖啊搖,王毛毛趴在他肚皮上支起身子伸長了胳膊努力的想掰開哥哥的嘴巴,看看哥哥有沒有偷吃她的手指餅干。
“鍋鍋,你偷我餅干。”
她總覺得跟哥哥在一起,她的餅干少的特別快。本來她很舒服的躺在哥哥身上仰面朝天和他一起曬太陽,手里的捏著袋子,嘴巴里咔哧咔哧甭提有多愜意了。
一次不經意的低頭卻發現了一只沒來得及縮回去的手在她手里的袋子里掏啊掏,這還能忍?
王小小嘻嘻哈哈的躲著不讓妹妹得逞,吃妹妹幾根餅干怎么了,能算偷么?
院子里的幾顆櫻桃樹已經起了點點白色的花蕾,等太陽再大一點,有些就會開出白色的櫻桃花,已經有野蜂在花枝間盤旋,急不可耐的等著花蕾張開就要挺跨刺入。
看著懷里因為哥哥不承認而在嘟著嘴生悶氣的妹妹。王小小問到:“毛毛,想不想吃櫻桃?”
“要吃,櫻桃?”王毛毛顯然不知道櫻桃是什么,畢竟去年吃櫻桃的時候她才兩歲。不過這并不妨礙她對櫻桃的向往。農村家庭很少去外面賣水果,一般都是在自己的房前屋后隨便栽幾顆果樹,這樣大人小孩也能解解饞。
像王小小家就在院子里種了幾顆櫻桃樹,幾顆李子樹,還在圍墻邊扦插了幾支葡萄藤,到了夏天就能爬滿綠盈盈的一墻。屋后的樹林邊上還種了幾顆枇杷,不過要是家里經常沒有人的話,基本上是吃不到了,還沒等熟,就會被村里的小孩子偷摸的摘完。
“要吃就跟哥哥一起干活好不好,我們給櫻桃樹松松土,澆澆水?”
“好。”有吃的激勵,還能和哥哥一起干活,這在妹妹的眼里,就是好玩的游戲。
王小小自己拿著鋤頭圍著樹根挖松一米范圍內的硬土,準備少施上一點碳銨尿素之類的,畢竟在院子里,施農家肥可就太臭了。給妹妹找了個一升左右的廢油漆桶子看她嘿喲嘿喲的一趟趟的提水過來,手把手教她沿著樹根緩緩澆下。
真好,再過個半月櫻桃就要開始熟了,今年的櫻桃應該很大很甜吧,王毛毛也憧憬的仰著小腦袋和哥哥一起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