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松開了保安的衣領(lǐng),攥緊了手里的鑰匙,直奔一號樓而去。
十四樓,公寓門口,陸景琛盯著新?lián)Q的門墊,駐足了一會兒,而后迅速打開了公寓大門。
落地窗邊的窗簾拉到了邊,黎明的陽光灑進(jìn)來,整個屋子一改往日頹廢,格外敞亮,即便外頭還下著灰蒙蒙的暴雨,屋子里的光線卻一點(diǎn)都沒受到影響。
從玄關(guān)、客廳到廚房,陸景琛肉眼可及的每一個角落都被人仔仔細(xì)細(xì)地打掃過,而離開這里之前,他弄亂的那些報紙雜志、紅酒杯、瓶瓶罐罐也全都整理復(fù)原,整齊而機(jī)械地堆在了原本屬于它們的位置上。
顧南舒這趟回來,仿佛盡了一個妻子從未盡過的責(zé)任,可是……
陸景琛卻覺得哪里不對勁。
大概是疑心太重了,他拉開了玄關(guān)處的鞋柜。
柜子里原本擺了七八雙鞋子,春夏的秋冬的,男鞋女鞋半半,可是陸景琛這一眼掃過去,灰沉沉的一片,只剩下了清一色的男士皮鞋,就連顧南舒上周去商場臨時補(bǔ)滿的幾雙高跟鞋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擺放高跟鞋的鞋架上,甚至連一粒灰塵都沒有留下,清清白白的。
陸景琛的眉心突突直跳,“砰”得一聲,重力甩上了鞋柜,而后直奔臥室而去!
三兩下按下了熟記心中的密碼,推門而入!
臥室里和客廳一樣,有明顯打掃過的痕跡,而且不同于保潔阿姨的打掃,顧南舒是徹頭徹尾地把每一寸地方、每一處可能落灰的邊邊角角都擦了個遍!
當(dāng)然,陸景琛可沒有閑功夫去欣賞她的杰作。
他的臉色已經(jīng)陰沉到了骨子里,帶著十二分的怒氣,穿著被雨水打濕的皮鞋,狠狠地踩在一塵不染的木地板上,然后猛力推開了床頭正對面的衣柜!
和鞋柜一樣!
所有女生用的東西,就仿佛被小偷洗劫了一樣,一掃而空!
禮服、套裙、包包、女表、珠寶、配飾,所有屬于顧南舒的東西都不見了!
他又調(diào)頭跑去洗手間!
女士的護(hù)膚、洗浴用品,包括洗手臺里備著的姨媽巾,一樣不剩!
他跑遍整個屋子,再也找不到那個女人生活過的痕跡!
傷口因?yàn)閯×业剡\(yùn)動,撕裂得更徹底,他卻無動于衷,撫著膝蓋,笑彎了腰!
這六年的婚姻,宛如黃粱一夢!
現(xiàn)在夢醒了,夢里的那個小妖精,搖身一變,帶著屬于她的一切,徹底消失在了他的夢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景琛起身的瞬間才發(fā)現(xiàn)臥室大門的背后貼了張便簽紙。
是那個女人的字跡。
她用小巧而雋秀的字體寫道:阿琛,如果你還愿意回來蘇城一號,如果你能有幸看到這張便簽,就看一下保險柜吧,里面有我留給你的東西。密碼,是我們的離婚紀(jì)念日。
離婚紀(jì)念日!
呵……
離婚紀(jì)念日啊!
還真是諷刺啊!
陸景琛大掌攥緊了便簽,將那張紙條在掌心里揉成了一團(tuán),而后快步走到床頭,拉開床頭柜,輸了離婚證上的日期,保險柜應(yīng)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