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言菀是她最喜歡的學生段決的女朋友，她對言菀的喜歡也不可能超過她和韓嫣。
但今天親眼看到，她便一下子懂了韓嫣的感受。
任憑任何人見了，都會以為她倆才是母女吧？
韓敏敏死死地攥著手指，面無表情，一步步走了過去。
“敏敏。”韓夫人看她宛如看仇人似的看著言菀，不由自主地將言菀攔在了自己身后，生怕韓敏敏為難她。
韓敏敏看到她這個動作，壓抑的怒氣一瞬間就被點燃了。
“言菀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韓敏敏氣得發抖，“搶了我男朋友，現在連我母親都想搶走！你自己有媽生沒媽養，就想搶別人的媽媽，你也配！狗娘生的玩意兒——”
“啪！”她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韓敏敏捂著紅腫的半邊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一臉漲紅的母親。
韓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手掌還在麻的。
“韓敏敏……是誰教你說這種潑婦才說得出口的臟話？？”
“算了老師。”言菀雖然心里也不舒服，若是平時，她一定會和韓敏敏吵到底，說不定也會動手打她，但她并不想讓韓老師因為自己這個外人和親生女兒之間有了間隙。韓夫人維護她，讓她感動，她就更不能讓她為難了。
“我沒關系的。她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反正我又不少一塊肉。”
言菀輕松的樣子讓韓夫人簡直心都在滴血。她一想到言菀以前不知道聽了多少這種話，才會到如今這么麻木，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就難受極了。
她并沒有因為知道韓敏敏不是自己親生女兒這件事，就看輕她冷淡她，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不是一張鑒定報告就能斷掉的。
但她一想到韓敏敏從小到大享受的一切，擁有的寵愛，原本就該是屬于言菀的，她霸占了言菀的東西，現在還來指著言菀的鼻子罵她有媽生沒媽教。韓夫人簡直恨極了。可一時間她又不知道該恨誰。
“韓敏敏，是我平時太縱容你，才讓你變成這么沒有教養的樣子。”韓夫人閉了閉眼，疲憊地說，“既然我已經教不好你，那你搬出來住吧，我會給你重新找好房子。”
“媽？！”韓敏敏不可置信，韓夫人的話簡直比剛剛那一巴掌打得她更痛，她差點要站不穩。
“菀菀，我們走。”韓夫人的聲音有些哽咽，扭開頭狠下心沒去看韓敏敏受傷的臉。
他倆剛走出一步，韓敏敏就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言菀什么都不是，她算什么東西！你瘋了！你是不是瘋了！你一定會后悔今天這么對我的！”
韓夫人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拉著言菀飛快地走了。
她必須要狠下心，不能再溺愛韓敏敏了。她可以縱容她的壞脾氣，自私，狹隘，各種不好的性格，卻不允許她傷害言菀。
周紫月在不遠處意猶未盡地看完了這場好戲。
難怪韓敏敏這么討厭言菀，換做自己，恐怕也是恨得牙癢癢。韓夫人也真是鬼迷了心竅，不知道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到底會什么巫術，竟然能將精明能干了一輩子的韓夫人迷成這樣。
她想到自己剛剛在段決辦公室所受的屈辱，眼中閃過一抹憤忿。
周紫月走過去，遞了一包紙巾給韓敏敏，“大家都看著呢，你這個司令未來的兒媳婦在這里哭哭啼啼，丟不丟人？”
“走開，不要你管！”韓敏敏像是一個被遺棄了的孩子，眼淚止也止不住。
周紫月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你對我還有用，你以為我想管你？
她耐著性子，柔聲安慰道，“光是哭有什么用？哭就能教訓言菀嗎？韓敏敏你是個聰明人，不要做出這么愚蠢的舉動。趕緊把眼淚擦一擦，跟我來。我有事和你說。”
韓敏敏含著眼淚瞪了她一眼。
“不來就算了，就讓言菀繼續耀武揚威吧。反正現在也將你趕了出來，搬進韓家是早晚的事，說不定你母親還為認下她做干女兒呢。”
“你給我閉嘴！”韓敏敏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地瞪著周紫月。
周紫月懶得和她多說，轉身就朝著軍區外面走去！
韓敏敏一邊抹著眼淚，想了想，最后還是不甘心地跟了上去。
……
YH酒吧。
韓敏敏面前已經好幾瓶空酒瓶了，她還在不停地往嘴里送著黃色的液體。
周紫月的帽子壓得嚴嚴實實，雖然在這樣的環境里，幾乎不會有人認出她，但她還是有些怕別人認出來，自己的青春玉女形象就毀了。
本來想帶韓敏敏去咖啡廳的，她非要來酒吧，自己還有事要和她商量，沒辦法只好跟了過來。
“夠了，別喝了。”周紫月一把從韓敏敏手中搶走了酒杯，有些生氣。
她真是服了這女人，搞得跟失戀似的，說到底那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再喜歡言菀，那終究還是外人。還不是怪她自己不爭氣，惹韓夫人生氣了？母女哪有隔夜仇，今天說的氣話明天就翻篇了，她還當真了，在這里借酒消愁？
“不是我說你，你教育我的時候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這么沉不住氣？你看看言菀多有心計，在你媽面前表現得跟小白花似的，你在那潑婦罵街，也難怪你媽會生氣，會維護她。”周紫月語重心長地說，“算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算喝死在這里又有什么用？快點振作起來，我們一起想辦法怎么揭穿她的真面目！”
“你根本就不懂！”韓敏敏一把將桌上的酒瓶都掃到了地上，憤怒地吼道，“以前我無論我做什么，多任性，我媽媽都不會對我說重話！就算她生氣，也舍不得罵我！從小到大，我連她的斥責都沒受過幾句，可是她今天為了言菀打了我！言菀這個女人，我真是恨不得殺了她！”
“嘴里喊喊就能殺了她？你真是還不如韓嫣呢。”周紫月翻了個白眼。
正想說什么，突然，一個年輕男人坐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