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等到第二年生日,小男孩就被人接走了。
那天,有一對夫婦到孤兒院來找他,然后到院長辦公室談了一番之后,便說要將小男孩接走。
小男孩不肯,那對夫婦不是他的父母,只是他父母的手下,而他舍不得言菀。
他去求了那對夫婦很久,那對夫婦才勉強答應,將言菀也一起接走。
小男孩當時很高興,興沖沖地跑去找言菀,說他家里邊的人要領養她,帶她一起走,以后他倆再也不用分開了。
言菀當時拒絕了他。
那時候馬上就要中考了。她成績不錯,一定能考上市里面很好的高中,她有自己的夢想和人生規劃,并不想為了成為誰的玩伴而被領養離開。并且,她如果跟著那小男孩走了,就會成為他在家族里的累贅。
小男孩沒想到她會拒絕他,很生氣地質問她為什么,“你不是說要永遠陪著我嗎?你這個騙子!”
言菀一句話也沒說,沉默地聽著他說了很多話。那些話她現在都已經記不清楚了,只依稀記得那男孩說恨她,她是個騙子之類的。
后來,那男孩就走了,從此之后言菀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言菀一時間心情有些復雜,只覺得喉嚨又有些痛了。
“你和溫演認識,對嗎?以前見過他?”段決猜測。
言菀點點頭,嘆息一聲,將和那個小男孩并不太深的交集的故事講了他聽。
段決揉了揉她的頭,心里有些感慨。
他的女人對感情上的事十分遲鈍,對于他來說倒是好事。既然她不明白,那就永遠也不要明白,她一時好心的靠近,在別人人生最黑暗無助的歲月里,是怎樣重要的救命稻草。她理所當然的拒絕,又是有多殘忍,給了對方多重的傷口。
“難道那個小男孩就是溫演?”言菀奇怪地看著手中的鑰匙扣,“那回孤兒院查一下他的檔案,就不知道他的信息了?他是不是活膩了,所以主動將自己送上門來給我查啊?”
段決心里竟然有一瞬間有點心疼那位溫演。
或許對方真的是一片癡情,可惜他的小女友眼里只有抓捕罪犯這一件事。
“等你出院了,我陪你回孤兒院。”
言菀點點頭,還想說什么,段決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上面的名字,臉色有些煩躁,直接將電話摁斷了。
言菀掃了一眼,看到好像是個女孩的名字,“誰啊?”
“一個發小的妹妹。”
“發小的妹妹給你打電話,你掛了的干什么?心里有鬼?”言菀這時候才想起當時在老虎山給段決打電話,卻是個女孩接聽,對方告訴她,段決不方便接她的電話。
她原本是不想翻舊賬的,當時聽到那話,心里生氣了一下,但很快就調整好了。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就因為一通電話就懷疑什么,就算段決要出軌,那至少也是幾個月之后了。現在還是熱戀期呢,他還不至于放著女朋友的安危不管直接搞續弦了。
但現在想起這件事,言菀有些生氣了。
段決看她臉色不太好,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我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她兩面,不過是最近因為在軍區錄節目,所以才接觸得多了一些。就她也值得你吃醋?”
“我問你,之前我給你打那個電話,是不是就是她接的?”直覺告訴她,就是這個女人。
“你什么時候給我打的電話?”段決微微詫異。
言菀一聽,就知道那女人肯定沒有告訴他了,兩人一核對時間,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言菀當即火氣就上來了,伸手問段決要手機,“把她號碼找出來。”
段決乖乖的找了出來,然后將手機遞給她。
言菀給周紫月撥了過去,電話一接通,果然是聽過的那道聲音,欣喜中夾雜著甜蜜,“段決哥哥,你在哪呢?今天的節目錄完了,休工半天,我下午沒事,可以來找你玩嗎?你在辦公室嗎?”
“他不在。”言菀笑著道,“他在醫院陪他女朋友呢。周紫月小姐,你以后也別去找他了,公眾人物注意一下影響吧,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說吧,我酌情替你轉告。我的電話號碼是152XXXXX。”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然后啪的掛掉了電話。
言菀冷笑著將周紫月的號碼拉黑了。就她那點伎倆,還想跟她玩呢?好歹也是一個上升期的女藝人,父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做點事手段這么卑鄙呢?
如果她再纏著段決,她不介意和她到網上把事情說清楚,讓網友看看到底誰對誰錯。
段決看她吃醋的樣子,覺得真是有趣極了。非但沒有生氣她的霸道不講理,反而寶貝似的將她摟著一頓猛親。言菀被他啃得滿臉都是口水,嫌棄地推開他的臉,“我餓了,你去弄點吃的來,好不。”
“叫老公。”
“老公!”言菀向來都是能屈能伸,從善如流。
段決狠狠地又親了她兩口,覺得這姑娘真跟有毒似的,怎么親熱都不夠,甚至現在聞到她的氣息都會上癮。
自己算是栽在她手上了。
段決出去之后,言菀給王院長打了個電話。
“王院長,我現在很安全,身體已經沒事了,過幾天回來看你!對了,你還記得當年和我一起考上縣城的中學那個男孩嗎?他叫什么名字啊?”
王院長先是關心了一番她的身體,聽她這么問,仔細回憶了一下,“小九?好像是叫小九?”
王院長在孤兒院快五十年了,手上接送過說不清的孩子。她之所以還記得這個名字,是因為那個男孩比較特殊。
因為他并不是孤兒,只是被父母送到孤兒院來寄養,給了她一大筆錢。
她對那個男孩的家庭情況一無所知,那對夫妻將他放在孤兒院很快就走了。
男孩性格孤僻,她難免就多照拂了一些。
他沒有大名,只說自己叫小九,因為在家里排行第九。上學時用的名字,好像還是他自己給自己隨便取的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