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黃欣給她的感覺十分不舒服,雖然她并沒有表現出和黃敏一樣的敵意,但直覺告訴她,黃欣并不喜歡她。既然不喜歡她,那她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盡量少說話為好。
麥可可看了眼手機,陳靳聲都進書房十分鐘了,怎么還不出來?
“是嗎,有些事,如果我哥不想讓知道,恐怕再多的時間你也無法了解吧。”黃欣笑了笑,輕聲道,“比如,我哥肯定沒有告訴過你,你長得很像他的初戀女友謝曉婉吧。”
麥可可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見她沉了臉色,黃欣笑得更開心了,“我想說,做替身是件很可悲的事情,你不覺得嗎?”
她的話音剛落,樓上有了動靜,陳靳聲下樓來了。
麥可可起身,看了眼朝著自己走近的陳靳聲,而后淡淡瞥了一眼黃欣,牽了牽嘴角,“可是你連替身都做不了,這難道不是更可悲?”
黃欣臉色猛地一僵,麥可可已經不再理她,朝著陳靳聲走去。
她又怎么會看不出來黃欣對陳靳聲的感情呢?她跟自己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刺激她,麥可可覺得自己不能往心里去,不然就著了她的道,可黃欣的話到底還是在她心里扎了一根小小的刺。
一整晚,她好幾次都很想直接問陳靳聲,謝曉婉是誰,他和謝曉婉是怎么回事,可看著陳靳聲的眼睛,她又問不出口。
站在窗外,身后浴室嘩嘩的水聲,麥可可的思緒飄了很遠。
黃欣問她對陳靳聲了解多少,其實說實話,她雖然喜歡陳靳聲很多年,但對陳靳聲的了解都很表面,知道他喜歡吃什么,討厭吃什么,有哪些興趣愛好,但似乎,從來沒有懂過他的內心世界。她知道陳靳聲不像表面這么簡單,他為人深沉,也不愛表達,她對他的了解實在少之又少。
“在想什么?”一道溫柔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麥可可回頭就看見陳靳聲站在自己身后,她不動聲色地轉身,走到他面前,然后一言不發地環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
陳靳聲怔了怔,隨即笑著摟住她的肩,“怎么了?”
麥可可閉著眼睛,深呼吸一口,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和沐浴露的香氣,心里的不安這才漸漸得到安撫。無論如何,他現在在自己身邊,這比什么都要重要。
陳靳聲察覺到她情緒不對,抬起她的臉,仔仔細細地看著,麥可可拂開他的手,然后繼續將臉貼在他胸口,抱著他。
“陳靳聲。”她的聲音悶悶的。
“嗯?”
“說你愛我。”
陳靳聲愣了愣,低笑,胸腔發出微微的震動,寵溺又無奈地道,“我愛你。”
“我也愛你。”她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
陳靳聲感覺胸口流淌過一股熱流,整顆心都柔軟得不可思議,與之同時,身體內部也流淌過一股熱流,隱隱脹痛起來。
麥可可很快就感覺到腰間的異樣,臉刷的紅了,還沒來得及松開他,便被他打橫抱起,朝著床邊走去。
“待會兒不要后悔撩了我。”
“我哪有撩你!”
陳靳聲挑了挑眉,眼眸黑沉,全是浴望,嗓音已經黯啞得不像話,“你現在就在撩我。”
她只是瞪了他一眼,這也叫撩他?
麥可可無語,可她沒來得及反駁,就已經整個人被他壓在了床上…
于此同時的江家,早已雞飛蛋打,亂作一團。
江燕氣得將桌上的水杯全部掃落在地,何國力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其實何落的事他也實屬無辜,他根本就不知道何落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江燕雖然也知道這件事跟自己的丈夫無關,但她還是越想越氣,竟然替那個賤女人白白養了這么多年的便宜女兒,還害得自己的女兒流落在外受苦,她甚至因為偏心何落,搞得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她心有怨恨,現在連她的電話都不肯接!這一切都是何落的錯,江燕怒火中燒,對著一旁的傭人吼道,“將何落的東西全部扔出去,這個家里我不要再看見任何和她有關的東西!”
許家,許母死死抱住許父的手臂,哀求,“老公,你別打阿宴,這件事阿宴也是受害者啊!”
“就是因為你這么護著他,他才會這么是非不分!被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耍得團團轉!”
許母連忙轉頭對許宴喊道,“阿宴,你先做,等你爸消了氣再來認錯!”
“到了現在,你還要這么寵著他,也不怕害了他!”許父看許母是越看越失望。
“我只有阿宴這么一個兒子,他就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你要打他,你不如先打死我好了!”
許父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咬牙切齒地看著面前這撒潑的女人,踉蹌地坐在沙發上,捂著額頭,對許宴說,“你給我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馬上給我走!”
許宴繃緊薄唇,看了眼蓬頭散發的許母,站了幾秒然后轉身推門出去了。
不同于洋房里昏暗的光線,走在外面,明媚的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抬手去檔陽光,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卻溫暖不了他此刻冰冷的心、
還有什么比你認為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到頭來卻是背叛和欺騙來得更可笑?
許宴轉身,就看到了扶著欄桿站在外面的何落,她含著淚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張了張嘴卻因為忐忑而不敢說話,只是咬著唇躊躇著等他走上去。
他望著那張楚楚動人,無時無刻不再散發著柔軟氣質的美人臉,第一次感覺到一陣惡寒,當她忍著眼淚咬著唇看著他,他非但不再覺得心疼,反而心里涌起從未有過的不耐煩和陰冷。
許宴走過去,拉開柵欄門,何落已經跑到了他的身邊,“許宴,你生氣了嗎?”
“這重要嗎?”許宴的聲音冷得猶如十二月的寒風刮過她的身體。
何落的淚水啪啪的掉下來,“許宴,我知道錯了,我跟邱澤真的是個意外,是有人陷害我,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人,這么多年都只有你一個人!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許宴拉開他的手,“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何落望著他蹙眉難掩心痛的神情,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是麥可可的臉,她不管不顧地拉著他的手腕,“我是因為太愛你,所以感覺到不安!我知道你喜歡麥可可,我嫉妒!任何女人站在我的位置,都會嫉妒!許宴,我只是想要幸福地和你在一起,不被任何人破壞!”
“我以前真的沒看出來你是這么自私狠毒的人。”
許宴撇開她就要走。
“說我自私,那你呢?如果不是你的縱容,我會那么輕易將你搶走嗎?”何落生氣地瞪著他的背影,破罐子破摔地吼道,“你寧愿維護一個自始至終都沒愛過你的女人,都不肯原諒我,明明是你自己不要她的,你現在是在怪我嗎?她和陳靳聲在一起,難道不算給你戴綠帽子,為什么你只怪我一個人?如果不是你的心都在她身上,我會去找其他男人嗎?”
說著,何落捂著臉泣不成聲。
許宴的心口一痛,如同被刀子狠狠割了一下似的,他沒有回頭,只是漠然地聽著身后的哭聲,望著遠方的天空,幽幽地說,“是我對不起她,是我自作自受,你說的沒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配擁有她。”
說完,他再也不去理會何落,抬腳就離開了。
何落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何家不敢回去,許宴又不要她了,她的人生一下子就從天堂跌到了谷底。
小腹微微一痛,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肚子,想到肚子里還懷著許宴的孩子,頓時又覺得事情還沒有那么糟糕。
她算過日子,這孩子一定是許宴的,就算許宴現在厭惡她,但只要有這個孩子,她就有信心一定可以挽回許宴的i心!
這樣想著,何落鎮定了許多,用手背抹了抹眼淚,便準備轉身離開,身后洋房的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推開了。
“站住。”冷冷的聲音響起。
許母蓬頭散發地站在門口,眼睛里布滿血絲,惡狠狠地盯著何落,仿佛要吃人一般,何落的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李嬸,抓住她!”
許母一聲令下,身后的傭人便朝著何落大步走去。
何落嚇得一個激靈,意識到許母要干什么,轉身便跑。
可她沒跑出兩步,便被力氣極大的傭人抓住了手臂。
“你干什么,放開我!”
“啪!”一巴掌狠狠甩在何落的臉上。
“賤人,你還敢來我許家,還嫌將我們許家害得不夠?”
何落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許母的這一巴掌很重,她的嘴里已經有了鮮血的味道。
她不安地看向許母,哀求道,“伯母,你聽我解釋,事情真的不是邱澤說的那樣,全都是他害我,都是他和麥可可一起陷害我!我肚子里還懷著許宴的孩子,他可是你的親孫子,求求你看在他的份上,原諒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