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江安。
跟相親對象在路邊糾纏不清,全被他看在眼里,有一瞬間,白晚是覺得丟臉的。
不過很快她就無所謂了,江安和她有什么關系?
她有什么好丟臉的?
沒有和江慕城在一起之前,她是曾想過要報復江安,要爭一口氣。
如果是在那時候,被江安看見這種狼狽的場面,她一定會很后悔。但真正放下一個人,毫不在乎他的時候,再狼狽再丟臉也覺得和他無關。
“阿安!”清脆的女聲從公司門口傳來,杜明霞踩著高跟鞋,小跑著過來,親昵地挽住江安的手。
白晚的目光落在他倆挽在一起的手臂上,挑了下眉,心里毫無波動。
“不是讓你別來接我了嗎,我自己有開車。”她嗔怪地看了江安一眼,眉眼中卻滿是甜蜜。
江安笑看著她,杜明霞仿佛這才看見白晚,怔了怔,隨即微笑著,熱情地和她打招呼,“白晚,這是你男朋友?”
江安的目光黯淡了一瞬,直勾勾地望著白晚。杜明霞忍著心里的火氣,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
當著她這個妻子的面,這樣一眨不眨地看著別的女人,他可真是不會掩飾自己的感情。
四年了……
白晚勾了勾嘴角,厭倦了杜明霞這副虛偽的面孔,明知道她是故意說給江安聽的,她偏不想讓她如愿。
沒搭理她,轉身走向岳宇,“我們走吧。”
岳宇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拉開車門。
上車的時候,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江安一眼,他依然一動不動地望著白晚……
同為男人,岳宇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覺得有些好笑。
“轉角將我放在路口下就行,謝謝。”白晚疲憊地說。
“我訂了餐廳,是一家很出名的日本菜——”
“抱歉,我很累,想回家休息。”
岳宇看著她不太好的臉色,不好再說什么。
好幾次忍不住想問她和剛剛那男人的關系,但他和白晚畢竟才剛認識,冒然問這種問題,有些唐突。
下車的時候,白晚悄悄地留了一張五十塊錢放在座位上,從巷子穿出去另一邊街,打了倆出租車回家。
坐在出租車上,這才徹底地放松下來,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想著杜明霞的空降,恐怕今后在江氏的日子更加舉步維艱了。
“小姐,后面好像有輛車在跟蹤你。”
司機突然出聲,打斷了白晚的思緒。
白晚嚇了一跳,從后視鏡里看去,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江書墨……
他什么時候跟著她的,想干什么?
白晚心里一陣煩亂,沉默了半晌,對司機說,“師傅,麻煩你開快點。”
“好叻!”
一路到了小區外,江書墨的車也不遠不近地停在了路邊。
白晚裝作沒看見,付了車錢,大步走進小區,頭也沒回。
不管他想干什么,她都會盡量避免和他有工作之外的接觸,除非他有要求,她可以算作工作去應付。
很意外地,江書墨并沒有來找她。
晚上躺在床上,總擔心著會有人敲門,白晚睡得很不踏實。
這天晚上,做了很多雜亂的夢,一會兒夢見和江安在學校談戀愛時的日子,一會兒夢見和江書墨結婚后的日子。
翌日早上被鬧鐘叫醒,睜眼看著天花板,白晚的心里分外迷茫。
昨日之日不可留,不管是江安,還是江書墨,都已經是過去式,她的人生從四年前離開B市去M國的那一天開始,就徹底的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了。
壓下心頭惆悵的情緒,白晚頂著沉重的兩個黑眼圈去公司上班。
早上,杜明霞用內線電話將她叫去辦公室。
白晚敲門進去,杜明霞正站在窗前打電話,淺笑嫣然的模樣,白晚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到她掛了電話,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慢吞吞地喝了口水,才看向白晚,似笑非笑道,“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白晚抿了抿嘴角,“您找我有什么事吩咐嗎?”
“看樣子你是忘得一干二凈啊,虧我婆婆還是你的養母呢,怎么一回到白家,就翻臉不認人了。”杜明霞撇了撇嘴,撥弄著自己精致的指甲,說道,“今天是我婆婆的生日,我晚上要過去吃飯,但手上有工作走不開,你去幫我給她挑選一份生日禮物吧,我婆婆的愛好你是知道的。”
白晚攥緊手指,胸口一陣窒息的悶痛。
半晌,她抬起沉靜的雙眼看向杜明霞,笑了笑,“好。”
走出辦公室,杜明霞還在她身后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沒能和你成為一家人,其實我們都挺遺憾的。”
白晚腳步停頓了下,隨即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雖然挑選禮物是杜明霞的私事,但領導交代下來的工作,沒有不完成的道理,她只能答應。
好在公司附近就有商場,唐雪蘭喜歡珠寶,白晚直奔向珠寶店。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店內兩道熟悉的身影。
唐慧珊挽著江書墨的手臂,笑得一臉甜蜜,周圍圍繞著好些店員,殷勤地給她推薦著款式,拼命夸著唐慧珊漂亮,幸福。
白晚走進去,沒有任何店員搭理她,甚至都沒注意到她,她反倒是自得其樂,在離那兩人最遠的柜臺,掃了一圈,看中了一條款式簡單的項鏈。價格不便宜,但又不用她買單,白晚叫店員直接包下來。
店員還沒來得及從她手中接過項鏈,唐慧珊溫柔的聲音便在白晚身后響起,“哎呀,這條項鏈真好看!我要了!”
說著,纖細的手指便伸過來,白晚猝不及防,手中的項鏈便被人拿了過去。
“書墨,你覺得我戴這條項鏈好看嗎?”唐慧珊在鏡子前開心地比劃,從鏡子里無意瞥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這才看見是白晚,詫異地回頭,有些尷尬,“白小姐?你也來買項鏈?”
白晚真想沖她翻個大白眼,明明是自己先看中那條項鏈的,她竟然直接從自己手上搶,也太霸道了吧?
其實她也并不是一定要買那條項鏈,但江書墨隨即的一句話,像是在她心上火上澆油——
“我出雙倍價,這條項鏈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