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半日,前方漸漸出現一片陸地,船上副將魏可進倉來稟報:“啟稟王妃,瞭望臺探得前面是一座島嶼,島上有人居住,規整有序,不似普通漁民!
“知道了,把火藥兵器都藏好,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輕舉妄動。”
莊逸熟研水戰,這艘戰船又是莒城最新最好的,裝備整齊性能優良,如云并不擔心。
將要靠近碼頭,對方果然駛出一艘小型戰船攔住去路。
“什么人?到扶桑國境何事?”
魏可忙賠笑拱手道:“我等是莒城魚商,連日捕魚忘了歸期,路過寶地求歇個腳,補充些淡水吃食!
“你等著,我去通報一聲,先不可靠近!毙”^說完,乘了一艘小船往島上去,戰船仍留下擋住外來船只。
如云觀察這小島,雖有客商往來,守衛卻很是森嚴,想必日常往來的都是熟識商戶。
不一會,小船回來,船上還立著昨日見過的白衣女子。
“你們是哪里的魚商?叫你們管事的過來,我們長公主有話問他!
魏可正待下船,如云在倉中喚住他,“魏將軍,我與你一起去。”
“可是,王妃......”
如云一擺手,“不必多言!北惝斚认碌綄Ψ酱。
魏可急忙跟上,還是比王妃慢了一步。
與秦沐遙對面而立,如云向她友好地點頭微笑,心中也頗感吃驚,這無名小島上,竟有這般纖塵不染的秀麗佳人,只是神色冰冷淡漠,望之生寒。
“這位是我家夫人,身份尊貴,你們有什么要問的就問我。”魏可急急跟上王妃的腳步,恭敬立在一旁。
“這位夫人從莒城一路跟隨,卻不知到我扶桑國有何貴干?”眼前這名婦人,行止高貴,容貌絕麗,眉宇間那股英氣令人不敢逼視,秦沐遙心中暗暗升起欽佩。
如云微笑一禮,“長公主多慮了,我等都是莒城普通魚商,今日出海追蹤一群大魚,路過貴國,想暫歇幾日。另有薄禮呈貴國陛下,小婦想求見陛下,愿常與貴國往來通商!
既然和趙桓在一起的人是這里的“長公主”,那么要想見到趙桓,必得認識這些“皇族”。
秦沐遙想了想道:“夫人及親隨可同我上島,其余人只能留在船上,盤桓幾日的補給一律由我扶桑國供應。”
魏可剛想出聲勸阻,如云已微笑行禮道:“多謝長公主!
扶桑國說是一個國家,倒比不了大周一個縣城,柴令儀步行在黃土飛揚的所謂大道上,雙眉早擰成一股麻花。
前面領路的正是在莒城見過的兩名少年,柴令儀幾乎安奈不住要開口詢問趙桓的消息。
母親卻笑容可掬和兩名少年聊些不相干的花草。
“兩位小哥,貴國為何沿途只種同一種花?”
其中一名少年道:“夫人有所不知,此花名為扶桑,我國陛下有故人與扶;ㄓ芯,因此皇上下令全國遍植此花,而我國名也由此生。”
如云心中微微一動,只聽另一名少年道:“此花朝開暮落,實在不吉,當初韓將軍極力反對以此為國名,只是長公主對陛下的決定從來都是無條件地支持,四叔他們最聽長公主的,國名國花便這樣定下了。”
“敢問兩位小哥,這位韓將軍尊姓大名?”
蔣宸覺得弟弟失言,忙拉住他道:“長公主說了,不準再私下討論這些,你沒長記性怎么著?”
“夫人不必如此客氣,我叫蔣宸,他叫蔣赫,夫人直呼我們兄弟兩的名字就可。房間到了,夫人請暫在此歇腳,等長公主回稟過陛下,就帶夫人覲見!
“多謝小蔣兄弟,這點薄禮不成敬意,望兩位笑納。”
莊逸遞上兩條玉帶,做工精美,潤澤而不張揚,少年郎最是喜愛。年紀小一點的蔣赫已經咧嘴笑著,將欲伸手,哥哥蔣宸攔住道:“無功不受祿,夫人厚禮不敢領受!
如云溫和地笑著:“蔣兄弟不要推辭,我們初來貴國,還有很多要麻煩二位的地方,我家表弟便是做這玉帶生意,兩位若覺得好,便幫我多多宣傳,下次來貴國貿易時,我帶上表弟,定有好大一筆賺頭,我還要謝謝兩位呢。”
聽如云這樣說,見她態度又是謙和,蔣家兄弟也頗喜歡這位華美和藹的夫人,便連聲道謝收下了。
這是一座樹樁圍起的小院,稀稀落落三間小屋。陳設雖簡單,搭建的木料卻新,看得出落成不久。
柴令儀好奇地打量著屋內屋外,又忍不住道:“娘,我看這小蔣兄弟對你很是客氣,怎么不向他們打聽容與哥的消息?”
“初來乍到,不要輕易露了自己的底,我看這些人也并非長久盤踞此地,等明日見到他們皇上再說。”
扶桑國待客的飯菜盡是魚蝦海菜,如云撿著清淡的幾樣吃了,趁著月色走出小院。
整座島上飄動著海水的腥咸,久居內陸的人頗不習慣,入夜的海風涼意漸生,如云想著白天蔣家兄弟的話,下意識往島上燈火最明亮處走去。
“什么人?”側面一隊人抬著軟轎匆匆行來,領頭的一聲喝止。如云停下腳步,今天她并沒有刻意屏息提氣,因為她發現這島上官員打扮的人武功似都不弱。就連蔣家小哥倆,也明顯是自小習武之人。
“我是今日到訪貴國的客商,晚飯后出門散步,好像迷路了,只能往燈光處走,多有冒犯!
“陛下,是住在島上等待接見的客商!
好長一陣沉默,如云下意識捏了幾枚銀針在手。
“這位夫人,你住的小院在另一個方向,末將給您帶路,這邊請!焙戎棺约旱娜耍蝗粨Q了一幅恭敬的口氣,如云雖然平日聽慣了這樣的恭敬,但此時卻頗感意外。
稍頓了一陣,凝神往軟轎望去,隔著轎簾實在看不出什么。
如云跟在領路人身后,剛走到院子門口,后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兩人不禁同時停下腳步。
來人卻是蔣宸。
“夫人!笔Y宸行了一禮,捧上一個沉香木盒,“這是我們陛下贈與夫人的見面禮,夫人萬勿推辭。”
如云打開木盒,一柄小巧的匕首躺在盒內,匕鞘以羊脂玉、翡翠鑲嵌,與自己隨身常帶的七寶匕首,似乎正可配成一對。
旁的珍品也就罷了,可習武之人總忍不住想一窺世間寶刃。如云拔出匕首,玄鐵幽寒,森然如冰,隨短小握在手中卻極有分量,一見便知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寶器。
“小云姐,這匕首雖小,可絕非凡物。我隨師父云游時,曾到北國極寒之地,那里有上古玄鐵石深埋在百米冰川下,據傳是天外來物。我看這匕首,定是以這種玄鐵石所煉之玄鐵精制而成!
如云看著女兒輕輕揮動小匕首,斬絲帕,斷紙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