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茹皺眉，走上前笑著從他背后突然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柔柔的聲音在他耳邊悠悠地飄蕩，“猜猜我是誰？”

華薄義原本滿腔的怒火，可一聽她的聲音，感覺到她小掌的溫暖，怒火便奇跡般地消散了，便笑著說：“MARRY？”

“哪個MARRY？”肖小茹一愣，隨即怒火般地低喝，“再猜！”

“SUNNY？”華薄義老老實實地再猜。

肖小茹又是一愣，隨即想起了那首已經有些年代了的情歌，意識到他在戲耍他，不由笑了，舉起手指重重地在他頭上敲打了一下，“混蛋！你竟然敢耍我！”

“哈哈哈！你這么聰明，我哪里敢？”華薄義舒心暢快地笑了，伸手將她拉入懷里，低頭聞了聞她的頭發，“好大的味兒！不過我喜歡！”

肖小茹舉手又打了他一下，眼睛有意無意地往報紙上瞅，當看到那行碩大的字體之后，便淡淡地笑道：“這就是你的豐功偉績？嘖嘖嘖！二十幾個幫派啊，就在一個月內清掃干凈了？華少，你真的很大手筆啊！”

雖然已經盡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了，可是那些字體、那些慘不忍睹的照片還是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心臟，讓她的話里便免不了夾槍帶棒。

華薄義轉頭仔細地看她，“你生氣了？”

“沒有。只是真心敬佩。想想看，有誰能像你一樣，橫空出世后便一掃天下？你的成就讓人無法小覷啊！試問天底之下，有誰可以做到像你一樣？呃。對了！還有連哲予。你們一樣的人，自然一樣都能做到！我和末離好有福氣啊，竟然被你們這兩個曠世梟雄給喜歡上了！不錯不錯！”

肖小茹站了起來，俯身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這是獎勵你的！不過，我現在一身汗，別埋汰了你，所以等我上樓清洗干凈再下來好好陪陪我的曠世梟雄吧！”

說著轉身就往樓上跑去。

華薄義苦笑著看管家，“她這是嘲諷啊，還是真心夸贊？”

管家老老實實地說：“我覺得嘲諷的意味多些。我看你還是趕緊上樓跟她解釋清楚吧，別又讓你們倆之間存了罅隙，再起風波。有些事情，也確實該讓她知道了。”

華薄義聽了，沉重地點了點頭，長吁一口氣站了起來，轉身向樓上走去。

進臥室的時候，肖小茹正坐在床頭發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挺直的背微微彎著，竟不似平日里的挺直仿佛有座無形的大山沉沉地壓著她一般。

華薄義看得心疼無比，慢慢走了過去，剛想依著她坐下，她卻突然站了起來，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你怎么上來了？不是讓你在樓下等著我么？餓了吧？那我現在趕緊去洗澡！我也餓得很了呢！”

轉身就想走，華薄義卻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小茹，我有話要跟你說。”

肖小茹笑，“我現在一身是汗，難受得很，有什么話等我洗過澡再說吧！”

“可我現在就想告訴你。小茹，坐下好嗎？我從來沒有給你講過我的過去，可今天，我想我該告訴你了。”華薄義的語氣里帶了幾分哀求。

肖小茹沉默了，緩緩地坐了下來，低了頭不吭聲。

華薄義看得心痛又心慌，伸了手抱住了她，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體溫，這才安了心，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這才說：“十年前，我是一個陽光開朗的高中生，我的家庭優渥和睦，我的父母很疼愛我，我的同學也特別喜歡接近我，還有很多位叔叔伯伯對我特別特別的好，每次我過生日，他們都會前來慶祝，送上各種各樣我喜歡的禮物。我曾經以為我很幸福，會這樣一輩子幸福下去，誰知有一天晚上……”

說起多年前的那場慘禍，華薄義的心仍然深深地驚悸著，父親被人一槍爆頭，母親被殘暴地輪奸“，然后被扔進火海，那漫天的火光，那濃稠的血液，那凄慘的叫聲，那低矮的地道，粗重而驚惶的呼吸聲，又瞬間回到腦海，回蕩在耳邊……

“你竟然……你的意思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報復那些參與了滅了你家的幫派？”肖小茹聽了，渾身禁不住顫抖不停，怎么都不敢相信原來華薄義竟然也歷經了和她一模一樣的慘劇。

一切是那般的相似，只不過兩人之間隔了十年。

那么說，十年前，自己的父親參與了那場人禍么？

所以，十年后，他才用同樣的方式報復了父親？

華薄義痛苦地點頭，“是。這些年來我隱姓埋名，苦苦掙扎奮斗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天！”

肖小茹閉了閉眼，淚水悄悄地滑落，“我知道你痛苦，知道你有權去報仇，可是為什么你要學那些人？他們是禽獸，難道你也要做禽獸嗎？你把參與者殺了也就罷了，可為什么還要滅門？薄義，你做下這么多可怕的事情，難道就不怕晚上做噩夢嗎？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華薄義搖頭，“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盡力對他們寬厚了。我沒有滅門，只是讓人上門去威脅了他們，告訴他們如果在某個我指定的時間不自盡的話，我就會采取讓他們接受不了的措施。他們知道當年是怎么對待我華家的，自然害怕我以牙還牙，所以為了讓自己的家人能夠活下來，他們都很聽話地自盡了。雖然他們不知道我會不會食言，可是他們向來是用命來搏的，所以這一次他們也不例外。很幸運的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取他們家人的性命。冤有頭，債有主，我向來只向當事人討債！”

肖小茹聽了，不由冷笑了，“真的嗎？你真的有你說得那么有仁慈心那么講道義嗎？那么肖震杰一家被滅門怎么說？！你敢說那不是出自你手的杰作嗎？”

“肖震杰？”華薄義苦笑，“我和他無怨無仇，做什么要害他？肖家滅門一事，根本就不關我事，我想是有人特地借著我復仇的時候栽在我身上而已！你想想，我解散了那么多幫派，道上傳得沸沸揚揚，新聞媒體也捕風捉影，明里暗里地含沙射影地指向我，這可不正好讓別人借著我的名頭犯罪的最佳時機么？我只承認十六家幫派跟我有關，其它的八九件都與我無關。如今這勢頭是越來越瘋狂了，所以我今天才有些生氣，已經命令斯蒂芬去查了，看到底是誰打著我的旗號行兇作惡！”

肖小茹愕然至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你與肖震杰無私人恩怨？更沒有派人去滅他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