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世上還有多少女子是如同長姐那樣能嫁一個幾乎完美的男人。
不過長姐能嫁云恪也并非全是運氣,若不是她弄出那么多事情來,又有誰還記得定遠侯府還有一個長女呢?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爭來了,顧思雨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太傻,不過現在開始努力也不遲。
即便宮里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在民間,上元節依然是最熱鬧的節日之一。
一夜魚龍舞,火樹銀花,彩燈漫天,將京城襯托的端的是一派祥和盛世的景象。
云洛白天就去和云恪請示,也鬧著想要出去看燈,但是云恪不準,出于安全的考慮,安親王府今年就不出去湊那個熱鬧了。
云洛想哭,被顧雨綺抱走哄著去了。
“沒事,咱們不能出去看,咱們在家里看也一樣。”顧雨綺溫和的笑道。
“母妃,家里什么都沒有。”被父王一口回絕了的云洛好傷心,但是在云恪的面前不敢哭,只剩下顧雨綺的時候,小孩子的眼淚就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有。”顧雨綺笑道,“怎么會沒有呢?”她看看現在天色還早,于是叫來了潤盈,叮囑了她幾句,潤盈點頭出了門。
“放心,母妃一定要你在王府就能看到燈。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閉上眼睛睡一個午覺。”顧雨綺哄著云洛,“母妃和你保證,晚上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真的嗎?”云洛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顧雨綺,“母妃不要騙我啊。”
“母妃素來不騙人。”顧雨綺伸出了自己的手,“不信我們打勾勾。”
“打勾勾是什么?”云洛忽閃著眼睛問道。
顧雨綺的心底一軟,這云恪都是怎么教孩子的!打勾勾這種凡是小孩都會的東西,為什么云洛不會呢?
云恪是將云洛當他小時候在教,幸好云洛的性情偏軟一點,多半隨了他的母親,不然的話,只怕現在的云洛已經儼然是一個翻版的云恪的。
顧雨綺耐心的和云洛講述了什么是打勾勾,云洛開心的和顧雨綺勾了勾手,這才被顧雨綺哄著乖乖的爬上床去,不一會就睡著了。
顧雨綺久久的凝坐在床邊,看著小孩子熟睡之中紅撲撲的臉,心底柔腸百轉,卻又不乏酸苦之意滌蕩在期間。
如果她也能有一個孩子的話,應該不會比云洛差,顧雨綺不由垂眸撫上了她平坦的小腹。
可惜......云恪上輩子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
顧雨綺自嘲的一笑。
她本是要起身離開的,卻發現自己的衣袂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云洛緊緊的握在了肉肉的小拳頭里面。
顧雨綺不忍心將衣袂揪出來,怕會吵醒云洛,于是索性脫了鞋子,側臥在云洛的身側,也和他一起小憩。
云恪站在門口透過隱隱流露的縫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靜謐安詳的畫面。
他真的打心眼里感激顧雨綺為云洛做的一切,顧雨綺越是好,他就覺得自己簡直混帳透頂。
他很想進去將那兩個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緊緊的擁住,可是他卻又不敢。
他膽怯了,他怕他現在進去會再度勾起顧雨綺的傷心過去,會將顧雨綺越來越推離他的身側。
所以他只有站在這里靜靜的看著,唯愿時光能暫時在這里多停留一些,讓他好好的感受一下這種溫馨。
有錢能使鬼推磨。
顧雨綺如今的身價天天都在漲,可以這么說,如果現在顧雨綺面前掉一兩銀子,她都已經不用彎腰去撿了,因為她在彎腰起身這一刻所賺的錢已經超越了一兩銀子的價值。
李大雄心勃勃,被留在江夏的那幾位也是不差,受了顧雨綺那么大的恩惠,那些曾經的土匪如今已經是死心塌地的幫顧雨綺賺錢,跟是跟著顧雨綺一起過上了他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他們不光在江夏做事,還漸漸的將觸角伸去了周邊的幾個重鎮。
現在只要在江夏附近,提到顧雨綺的速運,沒有人不挑大拇指稱贊的。
那便是速度和可靠的代名詞。
顧雨綺雖然不去江夏,但是他們每月都會送月報過來,并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顧雨綺,讓顧雨綺幫參謀一下,顧雨綺給出的建議他們都在無條件的執行著。
至于夔州,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顧雨綺的設想就已經有了實質的飛躍,店鋪街已經取代了老街成為了夔州新的貿易中心,而老街的改造也在按部就班的進行之中,相信只要到了年底,一個嶄新的夔州就會出現在北地之中。新的店鋪街又將原來在大梁和柔然的幾個貿易區的商販都吸引了過來,現在的夔州已經和以前不能同日而語。
顧雨綺想要打造的商業帝國,已經初具規模并且在好的方向上發展。
所以顧雨綺當初才有膽量在云恪的面前夸下海口,日后他一旦登基,錢財方面已經不用再被世家所控制了。
因為一個顧雨綺已經幫他將所有錢財方面的事情都解決了。
潤盈拿錢辦事素來都是利落的,雖然現在時間不多,但是有錢不怕事情難,她愣是將原本要布置在外面那條街上的所有花燈都買了回來,還買回來好多煙火。
潤盈一回來就按照顧雨綺的吩咐,將所有的花燈都布置在安親王府的花園之中。
她幾乎叫了王府所有的下人過來幫忙,只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將花園全數布置妥當。
黛眉自然是要來幫忙的,她爬上爬下的忙的一頭汗,云凌坐在輪椅上,讓人推著緩緩的過來,輪椅停在了黛眉所在假山的下面,云凌抬起頭看著踩在假山一半的地方忙碌著的黛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染墨第一個發現了福王殿下來了,不過她素來話少,看到了就悄無聲息的行禮,福王點了點頭,做了一個噤聲和讓她下去的動作,就連幫他推輪椅的那個小太監,也都被福王殿下一并趕走。
染墨會意,悄然的離開。
福王抬眸,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黛眉曼妙的身姿,她修長的腿站的筆直的,腰朝前探著,顯得十分的纖細,****也十分的突出,然后是她的手臂,還有她因為忙碌而變得有點微微泛紅的臉頰,如同秋日里熟透的紅蘋果一樣,洋溢著健康的光澤。
今天黛眉的心情看起來很好的樣子,一邊綁著花燈,還一邊哼著小曲,雖然福王殿下聽不出黛眉哼的是什么,但是也忍不住被她的歡樂所感染,笑的更開朗了一些。
“染墨把那個蝴蝶型的燈籠遞給我。”黛眉綁好了一個,隨后笑著低頭對站在地上的染墨說道。
她一低頭,沒有見到染墨,卻是見到了云凌。
好幾天不見了,他似乎消瘦了一圈,人也坐在輪椅上,身上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長袍,同色的狐貍毛圈在領子上,襯托的他的皮膚更加的白,帶著一種幾乎是病態的透明。
“福......福王......”黛眉一慌,腳下一滑,人恣遛一下從假山的一半處摔了下來。
沒有預計中的和地面來一個親密的接觸,黛眉卻落在了一個帶著淡淡檀木香氣的懷抱之中。
完了完了,黛眉的念頭只有一個,她這么沉,只怕是要將天生身子骨就不好的福王給壓壞了......
她慌張的站了起來,跪了下去,“奴婢該死。奴婢冒犯了王爺。王爺的身體還好嗎?要不要傳太醫?”
聽著黛眉慌張的語調,福王忍住笑,抬手捧住了自己的心口位置,他咳嗽了幾聲。
黛眉都快要急哭了,“福王殿下稍后,奴婢這就去請太醫來,一切等給福王殿下診治過后,再懲罰奴婢也不遲。”說完她起身就要朝外跑。
“別。”她還沒跑出去,手腕就被人給輕輕的拉住了。
黛眉渾身一顫,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轉眸看著坐在輪椅上用一雙漆黑眼眸看著她的福王殿下。
“殿下,還是叫太醫看看。”黛眉急道。
“別去了。”福王用略帶沙啞和暗沉的語調說道。“本王的身體,本王知道。”
“奴婢真的很沉的。”黛眉焦急的說道,“剛才掉下來,一定是壓著殿下了。”
是壓著了,壓在了心上,沉入了心底,福王殿下默默的想著,但是嘴上卻是說著,”你送本王回去可好?”
說完他又作勢咳嗽了幾聲。
完了完了,福王殿下一定是被她壓到肺了,怎么一個勁的咳嗽啊。
還有他之前不是能走的嗎?為何現在要做輪椅呢。
哎呀,上次好像聽人說過福王殿下是在宮里跪了一夜,后來生了一場大病,莫不是就是因為那一夜將福王殿下的腿給凍傷了吧。
福王殿下的身子骨本來就弱,在冰天雪地里跪著,不傷才怪。
皇帝陛下好狠的心,這可是他親兒子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先允了再說啊。
黛眉心思百轉千回,卻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經悄然的被福王殿下捏在了掌心里。
見黛眉看著自己愁眉不展,福王殿下微微的一皺眉,做出了一個委屈的神態,“你不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