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鶯說不出口就只能一個勁的哭,去她的什么嫡女風儀,去她的什么正妃風范,落到這般田地,夏鶯真的很想挖個洞鉆進去。她現在真的好懊悔了,真不應該聽從娘的吩咐,當時她就應該一根繩子將自己掛了,或者干脆退婚找個莊子躲一段時間再回來。現在好了,她的顏面何存啊。
“哎呀,表妹,有事你就說事啊。”云翼被夏鶯哭的心煩,也忍不住說道,“本王也替你做主!”
夏鶯白著臉,只恨不得現在自己暈過去算了。她是造了什么孽啊,現在要忍受這些事情。
云恪在心底冷笑,做主?只怕知道是什么事情,你第一個撇的干干凈凈的。
現在說的好聽。
“算了,你們也別逼她說了。”云恪淡淡的開口,“這種事情,只怕她也是說不出口的。不如傳一個太醫來,一診脈便知了。”
云恪說完,別說了夏鶯了,房里所有的人除了顧雨綺臉色都開始微微的發白。
德妃想到的是這死丫頭,莫不是有了相好的了?
張宛儀先是一怔,隨后一陣鄙視,奸夫是誰?
就連云翼也都是長嘆了一聲,心道表妹啊表妹,這下你真的是作孽了。
但是這種事情怎么事先就被云恪知道了呢?
就連夏鶯被云恪這么一提,心里都是一咯噔,太醫?診脈就能診出自己失貞嗎?不對。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小日子這個月就根本到現在還沒有動靜,這下夏鶯是真的要暈過去了。
明明事后母親是端了避子湯給她的!怎么會這樣!難道母親的避子湯已經失去了作用?
只有顧雨綺默默的嘆息,她素來是知道云恪的手段狠絕,毒辣。怪就只能怪夏家真的惹惱了云恪。。。。。可憐這夏鶯了。
見大家都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云恪也不用挑明說了,“母妃,我安親王府可容不下這么一個女人當正妃。今日來本王沒有將她直接帶去父皇那邊已經是給夏家一個面子,給母妃一個面子了。母妃自己看著處理。還是現在想想一會怎么和父皇交代比較的好。”
德妃現在哪里還有心思去拿捏顧雨綺,心都被夏鶯的事情給攪亂了,一貫清明的腦袋現在也變成一鍋粥。
怎么辦?怎么辦?這三個字一直如同魔咒一樣盤旋在她的腦海之中。
云恪夠狠,居然能將這等機密的事情都調查出來。
“你們先下去休息休息。”德妃佯裝鎮定的揮了揮手,對云恪和云翼說道,“容本宮仔細的問明白。”
“是。”云翼和張宛儀起身行禮,與云恪和顧雨綺一起走出了寢宮。
張宛儀見自己的丈夫時不時的將目光落在顧雨綺的身上,真的是恨的后槽牙直癢癢。
來到了德妃寢宮前的小花園,張宛儀快走了兩步,拉起了顧雨綺的手,“妹妹真的是好福氣。”她笑道。
呃,顧雨綺有點木然的看著張宛儀,她想干什么?剛才在寢宮之內,她說的話均是在禍水東引,現在又來裝什么好人。
“妹妹可不要惱了姐姐。”張宛儀笑道,“剛才姐姐不知道那夏鶯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所以還以為是妹妹不尊禮儀呢。你也知道姐姐最看不的就是那些不知道遵從禮教之人,又是一個直脾氣的,所以才說了那些話,你可不要放在心里。姐姐還說呢,妹妹如此美麗的人,又是出自侯府,怎么會對正妃有所怠慢。妹妹可千萬不要生姐姐的氣,姐姐在這里和你陪不是了。”
若是前一世不認得張宛儀,顧雨綺定不會和她計較什么。
可是就是因為顧雨綺太了解張宛儀了,所以張宛儀無論說什么在顧雨綺看來都不茨于魔音穿耳。
她一口一個禮教,一口一個正妃,不就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是側妃嗎?
就是賠禮道歉都要壓人一頭,張宛儀,你前世和今生都一樣的那么叫人無語。
偏生她還說的情真意切,一臉的歉意,手還拉的這么緊,顧雨綺若是第一次認識她的話,只怕已經信了她是真的在道歉了。她還直脾氣?她若是還是直脾氣,自己上一輩子怎么會被她騙的那么慘?
她最擅長的就是假裝出一幅忠厚耿直的樣子,其實她的心底九曲十八繞,估計走進去都會迷路。
顧雨綺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斂眉道,“多謝靜王妃提醒。臣妾明白。”她是不會原諒她的。
顧雨綺的手有點微微的發冷。
若不是她最后哄騙她喝下的那一杯鴆酒,她又何至于走到自己將自己燒死在水月閣上的地步。
即便是要死了,也要在云恪的心底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那是她當時所想的。
真的很好笑,人都要死了,留不留下什么真的重要嗎?
顧雨綺的手緩緩的按在自己的小肚子上,這里有點隱痛,就好象她飲下鴆酒之后的感覺一樣。
見顧雨綺的臉色發白,又將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云恪心道不好,他不由狠狠的瞪了張宛儀一眼,一把將顧雨綺拉回到自己的身邊。
“我扶你去那邊坐坐。”云恪的臉色也有點不好。
顧雨綺一定是想到了過去的事情了。
云恪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發澀,他好不容易才然顧雨綺有點稍稍的對他有好臉色,這張宛儀一出現,就全毀了。
他應該想到顧雨綺與張宛儀之間的是水與火的關系,上一輩子自己為了張宛儀一次又一次的傷了顧雨綺。而張宛儀也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了自己。
該死的。云恪不住的在心底咒罵,只恨不得馬上將她們兩個分開才好。
“不用。”顧雨綺輕輕的一掙,甩開了云恪過來拉她的手,礙于云翼和張宛儀都在,云恪不能再去伸手拉她,以免被他們看出什么不妥之處來。
“王爺放心,臣妾只是有點頭暈。”察覺到了自己動作的不合禮儀,顧雨綺忙補了一句。“到那邊稍稍休息一下就是了。”
“看看七弟夫妻真是恩愛啊。”張宛儀先是一片愕然,不知道顧雨綺的臉色怎么會忽然之間變的那么不好,但是她真的很嫉妒啊。你看顧雨綺臉色一變,云恪馬上就追了過來,自己家那位,只怕她暈倒在這里,云翼還只是會過來湊一下就命人將她抬走了。
人比人真的會氣死人,張宛儀真想云恪那般著急是對著自己的。
見云翼在一邊看著顧雨綺,張宛儀心底又是一氣,她走到云翼的身邊,抬手擰了他一下。
“王爺。也不知道母妃和夏表妹談的怎么樣了。”張宛儀恨鐵不成鋼的提醒道。
那可是你的表妹,如今出了這種事情,你是不是應該去關心一下啊。在這里傻愣愣的看什么顧雨綺,顧雨綺的臉上還能看出一朵花來嗎?
再說,夏家乃是支持你的!若是夏家真的受了什么連累的話,我看你怎么辦!
越是看云翼那盯著顧雨綺看的樣子,張宛儀就越是來氣,自己真的是所嫁非人啊。怎么選來選去選了那么久,沒有選云恪而是選了這么一貨。
被張宛儀這么一提醒,云翼才醒悟過來,對啊,表妹的身后是夏家。
夏家可是一直都在支持他的。
“七弟,七弟妹,本王進去看看夏家的表妹。”云翼朝云恪一抱拳,快步走進了寢宮。
當他走進去的時候,德妃正一臉鐵青的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即便再精致的妝容現在都已經遮蓋不住她臉上隱隱浮現的皺紋了。
僅僅是不久的時間,德妃就好象老了好幾歲一樣。
“母妃。”云翼拱手行禮,掃了一眼同樣委頓的跌坐在地上的夏鶯。“表妹她。。。。”
德妃這才緩緩的深吸了一口氣,將夏鶯和她說的事情又講了一遍給云翼。云翼聽完也是臉色發白。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明明已經是失貞之人,不如實稟告,若是她能及時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尚有轉寰的余地,那時候父皇一定會念在夏鶯的悲慘遭遇心懷對夏家的愧疚,即便夏鶯當不了親王妃也會有一個好的去處,而夏鶯失貞,父皇會下另外一道旨意將夏家其他的女兒指給云恪。到時候云恪若是不喜,就變成是云恪抗旨了。
現在可好了。。。。一切都晚了。
“表妹!你可糊涂啊!”云翼跺腳道。
夏鶯已經面如死灰了。她現在還能說什么?是母親口口聲聲的安慰她,讓她放心,她有辦法能讓自己混過新婚之夜。
可是什么辦法也架不住云恪根本不碰她啊!而且她還有了身孕,真的是應了云恪那句話,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夏鶯忽然發了瘋一樣的捶打著自己的肚子,似乎是想要將那個孽種從自己的肚子里打出來一樣。
“表妹!”云翼一看也是慌了,忙彎下身子握住了夏鶯的手。
“由她去吧。”德妃坐在高位上緩緩的一揮手,眼眉低垂,“她是活不了了。”
“母妃!”云翼和夏鶯同時一驚,抬眸看向了德妃,“她可是您的親姨侄女啊。”
德妃緩緩的用目光掃了一下云翼,淡淡的說道,“那又如何?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只有她死,才能保住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