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兒可算回來了!止安急報,鐘老將軍急召你回止安!”南星看到關玨后急忙跑過來,面色冷峻說到。
“好!去把戟天、香附叫來!”關玨面色凝固,對南星說到。
“是!”南星答到轉身大步離開。
“讓七葉先帶著那孩子到城外等我,別讓人發現他!”看著南星離開的背影,關玨對生后的莎草說到。
“是!”莎草回答到。
關玨看著天空,皎潔的月色,浩瀚星辰中一顆星星劃過,她指尖陷入肉中,緊閉嘴唇,死咬著銀牙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失控。
路面上清理出一條道路,士兵們還在忙碌著搬運尸首,破爛不堪的永縣在月光下十分凄涼,關玨看著眼前的四人思索了一會兒。
“戟天、南星、莎草、香附聽令!本將軍接到驃騎大將軍急召,立刻要回止安!本將軍走后永縣就交予你四人,務必好生安葬永縣尸首!再次明日替本將軍送北墨大軍出關,勿要失了禮節!”關玨看著跪在地上的四人說到。
“是!末將領命!”四人回答到。
“起來吧!七葉已在城外等我,本將軍走了!”關玨翻身上馬。
“將軍路上小心!”莎草地上火把有些擔憂說到。
“好!”關玨接過,說完便策馬轉身朝城外奔去。
“將軍慢走!”四人看著關玨的背影說到,互相對望一眼轉身離開,他們都清楚此時急召是為何事。
城外七葉與決明舉著一點星火在馬旁等著關玨,決明看到火光越來越近,慢慢看清關玨一身金甲坐于駿馬上十分高大,月色照射這她冷若冰霜的臉,如仙子一般決明看呆了眼。
“將軍!”七葉恭敬叫到。
“嗯,想不到決明梳洗干凈倒有幾分俊俏呢!上來吧!”關玨看著馬下梳洗干凈頭發整齊,一身青衣的決明笑到,伸出了手。
決明聽了關玨的話滿臉羞紅,不過夜色太晚相信也沒人注意到,他有些膽怯的伸出手,關玨冰涼的手握著他用力一拉,他便坐在她前面,隔得那么近,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在他頸上留下的溫度。
“可要快些趕到止安,坐穩了!駕!”關玨對七葉與前面的決明說到,手抱緊了這個瘦弱的仿佛會被風吹出去一般的孩子,便策馬飛奔出去。
七葉也上馬追上關玨,月光下兩匹駿馬飛快狂奔著。
止安鐘泰在床上躺著,臉上不似前些時日的紅潤,灰白的嚇人,他張開嘴巴大口呼著氣,抬起顫巍巍的手發出微弱的聲音:“越——兒——”
“孩兒在!”一旁跪著的鐘越急忙握住鐘泰的手,把耳朵湊近鐘泰,聲音沙啞回答到。
“毅——兒——”鐘泰抬起另一只手艱難叫到。
“爹,孩兒在這兒呢!”鐘毅急忙跪著上去握著鐘泰的另一只手。
“止——安——就——交給——你們倆了——”鐘泰大口呼著氣說到,咳嗽不已。
“爹,孩兒們知道了!”鐘越低著頭答應到,滿臉淚水。
“不要——愧對陛下——厚恩——”鐘泰雙手用力握著二人說到。
“孩兒定銘記于心!”兩人回答到,雙手握緊鐘泰。
“好——好——家里——就交給——你們兄弟了——”鐘泰臉上抽搐著說到。
“爹放心!孩兒們會照看好家中,照顧好娘的!”鐘毅泣不成聲回答到。
“別哭——爹這輩子——已經沒有什么遺憾了——可惜——不能送——元兒出嫁了——”鐘泰努力想要笑著寬慰兩人,卻不想提到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小女兒,忍不住老淚縱橫。
“爹!”兄弟二人看著鐘泰哭便再也忍不住大哭出來。
“你們——要——好好——替爹——照看好——元兒——”鐘泰眼睛被淚灌滿,艱難的看著他們兩人眼睛說到。
“爹您放心!我們會好好照看妹妹的,會替爹送元兒出嫁的!”鐘越胡亂擦著臉上的眼淚說到。
“好——好——好——鳳——丫頭——要到了嗎?”鐘泰欣慰笑笑,艱難轉頭看著門外說到。
“快了!陽兒快到!爹不要著急!”鐘毅替鐘泰擦擦臉說到!
“好——好——老夫一定——等——鳳丫頭——”鐘泰眼睛放空喃喃自語!
“爹您放心,來人再到去看看領軍大將軍到了嗎!”鐘越寬慰到,轉頭對將士吼到。
“是!”一個將士急忙跑出去。
天色漸明,駿馬依舊狂奔,決明感覺到姐姐十分緊張焦急心跳加快不少,雖然他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
“困了就睡會兒吧!”關玨感覺前面身體筆直坐著的小人兒回頭看自己,對他說到卻并未減慢半分策馬速度。
“我不困!”決明聽著她的聲音混著風刮的聲音,回答到。
“將軍,快到了,前面便是止安了!”七葉看著臉色越來越凝重的將軍大喊到。
“好!再快些兒!”關玨回答到,又加快了些兒速度。
城樓上常河望眼欲穿,盯著城門外,心里一直在祈愿早些兒看到那個身影。
“來了!來了!快去稟報將軍,領軍大將軍馬上進城!”常河遠遠看到兩匹馬,睜大眼睛,當看到那抹金甲后急忙對身邊人說到。
“是!”將士急忙跑開!
“開城門!”常河大吼到朝城門快步走去。
常河站在城門下,看著關玨一人策馬進城,急忙策馬跟著關玨。
“老將軍怎么樣了?”關玨到鐘泰住處,翻身下馬,大步朝里面走去。
“老將軍一直在等著將軍!”常河跟在關玨身后接過她手中的馬鞭回答到。
關玨不再回答,奔向鐘泰的房門。
“拜見將軍,末將來遲了!”關玨看著鐘越兄弟跪在床前,鐘泰眼睛盯著門,立刻奔向床邊跪下說到。
“不——晚——丫頭——快——過來——”鐘泰看著關玨后提起一口氣說到。
一旁的鐘越,鐘毅看到風塵仆仆的關玨吐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終于放下了,連忙站起來走到在一旁。
“將軍!”關玨跪到鐘泰床邊,一手拉著他滿是老繭布滿皺紋的手,一手在他胸口滑動給他順氣,看著他滄桑模樣,眼淚一下掉下來。
“別哭——人老了就是這樣——別哭——”鐘泰看著關玨知道她在想什么,看著她淚如雨下努力想伸手去給他擦拭。
“您不老,將軍還要和末將一起飲酒呢!”關玨抹抹眼淚吸吸鼻子說到。
“老夫——以后——可以——和——淵兒一起喝酒了——老夫會——告訴淵兒——他有一個如此出色——的女兒——不輸男兒——”鐘泰笑著說到。
關玨聽到爹的名字,喉嚨猶如被堵住一般發不出聲,掩嘴痛哭。屋內之人聽著鐘泰的話無不動容,泣不成聲。
“越——兒——拿——過來吧——”鐘泰努力轉頭對鐘越說到。
“是!”鐘越拿著一個外刻猛獸的精致木盒遞給鐘泰。
“來——鳳丫頭——”鐘泰顫巍巍接過后,推到關玨手中。
“不——不可——”關玨瞪大眼睛,一臉驚異說到,她知道那是什么,哭得更厲害拒絕到。
“來——拿著——這南戈——除了你——便無人有能力接了——”鐘泰憋得滿臉通紅說到。
“將軍!”關玨滿臉淚水搖著頭。
“本將軍命你——拿著——分什么——鐘家軍——都是——陛下的——兵馬——老夫此生——不能親手——交予陛下了——老夫想交給你——也一樣——”鐘泰堅定的說到,把兵符放到關玨手中。
“末將——末將聽令!”關玨看著鐘泰嚴肅的臉,顫抖著接過兵符,重重叩首。
“快——起來——鳳丫頭——再答應老夫——一件事——”鐘泰努力撐著笑容,眼中滿是淚水。
“將軍您說!”關玨看著鐘泰眼睛說到。
“丫頭——你若見到——元兒——替老夫——告訴她——讓她要照顧好——自己——爹不在了——別老闖禍了——今后沒人再替她撐腰了——再闖禍怕是要挨罰了——元兒誰都不聽——你說愿意聽你的——”鐘泰想到小女兒苦笑到,拍拍關玨的手。
“好,好陽兒一定會轉告元兒,今后元兒即便闖禍,陽兒也一定會替將軍護著元兒——”關玨握緊鐘泰的手,看著他的眼睛承諾到。
“好——好——老夫再無憾事——可以去見——先帝——了——”鐘泰知道南戈只有關玨一人能護住他的女兒,看到關玨承諾笑了起來,再無憾事可以安心離開了。
“將軍!”
“爹!”
鐘泰說完后便閉上眼睛撒手人寰,所有人奔到床邊跪著大哭,悲痛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