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止安大雨依舊未停,而葉舟容也未停止進攻,雖然都無功而返,但止安城已斷糧,城內士兵既要抵抗敵軍,又要面對饑餓,苦不堪言,百姓們也不斷倒下。
整整七天,敵軍未停止進攻,而止安城內所有能吃的動植物都吃完了。
“爹,您先吃點東西吧!”鐘毅把手中的碗遞給嘴唇干裂,臉色灰白得嚇人的鐘泰。
“我不餓,你吃吧!”鐘泰看了一眼鐘毅手中的白粥,說是粥,卻難以看見幾粒米,幾乎都是清水。看著兩眼凹陷,胡渣冒出四周,十分憔悴的兒子,鐘泰說到。
“爹!您已經好幾頓沒有進食了,您多少吃點吧!兒子求您了!”鐘毅跪在地上說到,手顫抖的端著粥。
“聽說將士們都開始食尸肉了...”鐘泰自言自語道,眼睛看著前方,眼皮耷拉在一起也無力睜開。
“爹,這也是萬不得已!”鐘毅閉眼說到。
“我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肉割下來喂飽將士們啊!”鐘泰老淚縱橫雙手無力的拍打著胸口說到。
“爹,您這是什么話!要割便割兒子的吧!”鐘毅滿目通紅說到。
“難為你了毅兒。”鐘泰想抬手摸摸鐘毅的頭,卻沒有力氣。
“爹,兒子沒事!來,爹喝一點吧!吃了好受一些!”鐘毅哽咽著跪著向前移,離鐘泰更近。
“好!”鐘泰便接過鐘毅手中的白粥,顫抖的往嘴邊送去,輕輕抿了一小口,便遞給鐘毅,鐘毅剛想拒絕便看到鐘泰努力的搖搖頭,鐘泰當然知道兒子也幾日未食。
鐘毅滿含淚水接過粥也如同鐘泰一般抿了一口,便遞給鐘泰,就這樣父子兩一人一口,分完那僅剩的一點粥。
城外,大帳中酒菜已經備好,冒著白煙,葉舟容卻未動站在大帳門前,把手伸了出去,雨滴不停從手上滴落。算算日子,皇上的圣旨也應該快到了吧!葉舟容心想。
“哥,這幾日來連續進攻,將士們已疲憊不堪,你看是否...”葉錦昊走進來邊說邊看著葉舟容的臉色,欲言又止到。
“鐘泰大限將至。”葉舟容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到,這幾日看到城墻上的鐘泰,灰白的臉色,他也猜到他命不久矣。
葉錦昊正準備說些什么,便有一將士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大喊到:“報~王爺,南戈援軍到了,援軍攻勢太猛,已破我東邊防線。”
“哦~來了,那就會會吧!”葉舟容瞳孔放大,說到便朝外走去,仿佛并不驚訝。
“來的是誰,知道嗎?”葉錦昊興奮的問著將士,緊跟著葉舟容。
“回公子,不知,領頭那人一身金甲,手握亮銀槍,十分厲害,旗上掛著的好像,好像是“關”字。”將士努力回想著,奈何雨太大了,他的確看不清啊。
“那就是,就是關玨。”葉錦昊說著便同哥哥騎上馬帶著兵奔了出去。
“援軍!是援軍!是關將軍到了!”
“我們有救了!”
“快去稟告將軍!”城墻上人看到關玨的旗子大叫到,朝城內奔跑著,頓時整個城內士兵都爬上了城墻歡呼,看著城外的大軍。鐘泰聽到消息后便立刻趕來,被鐘毅扶著在城墻上。
八月十二,關玨帶領的一萬騎兵趕到止安,被圍了二十余日的止安終于看到了光明。只見大雨之中關玨的血纓亮銀槍上鮮血不一會兒便被大雨洗刷,四周不斷涌過去的敵軍,在她的亮銀槍下如同泥塑一般都被刺與馬下。
葉家兄弟看著那抹金甲,在黑甲中來去自如,旁若無人一般,葉錦昊便立刻請戰要去生擒關玨。而葉舟容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死守的盯著關玨,不為所動。
關玨抬頭看著城墻上的鐘泰,只是一眼關玨便越加殺紅了眼,暴雨絲毫沒有削減她的怒氣。挑起一個敵軍狠狠扔出去大吼一聲:“不要戀戰,進城!”便朝著城門奔去,而身邊敵軍已經不敢再上前,如同看修羅一般看著她離去。
“開門!”鐘越大叫一聲,城下士兵歡呼中迎來關玨。
關玨進城后看著著滿目瘡痍的止安,已經失去了曾經的繁華,傷兵殘將到處都是,手中的亮銀槍不由握得更緊了。關玨奔向城樓,紅著雙眼看著鐘泰,跪在地上聲音哽咽到:“末將來晚了,讓老將軍受苦了!”
“快~快過來,讓老夫好好看看,你這小丫頭又長高了許多。”鐘泰頓時好像有了精神,對關玨招手到。
關玨站起來奔向鐘泰,鐘泰摸摸她的頭,關玨抱住鐘泰,臉埋在他的懷中,不讓他看到自己控制不住向下流淌的眼淚,鐘泰拍拍關玨的背說到:“鳳丫頭已經是大姑娘了,就不要如兒時那般老是哭鼻子了,不哭不哭,人老了就是這樣沒什么值得難過的。”
“您才不老呢,您可英俊著呢,方才在城下,我才抬頭看了一眼便被老將軍風姿迷住了,誰國能有如此英姿颯爽的將軍啊?”關玨揉了揉眼睛說到。
“哈哈哈~果然還是鳳丫頭最會逗老夫開心啊!”鐘泰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便咳嗽不止。
“老將軍快先去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末將還想和將軍對飲一杯呢,這兒就交給末將吧!”關玨看到昔日雄姿英發的老將軍如今這般面如土色難受不已,確沒有表露出來佯裝輕松的說到。
“好~好...老夫等著晚上和鳳丫頭一起喝一杯。”鐘泰笑道便被常河扶了下去。
關玨站于城墻,雨水不停從她墨發上滴下,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葉舟容眼神凌厲目露兇光想要活活撕碎他一般,冷冷說到:“那人可是葉舟容?”
“稟告將軍,此人正是!”旁人立刻回答道。
關玨握著亮銀槍,手慢慢移到前面,槍頭直指著一身黑甲在暴雨中處變不驚的葉舟容,面色令人不寒而栗。
“哥她這是要向你宣戰啊!”葉錦昊見此大怒說到。
“那戰便是,我到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少斤兩。”葉舟容看著關玨,十分不悅的皺起眉頭說到,從她在雨中廝殺可是,他便一直觀察著她,四目相對時他還能從她眼中看出恨意,除此之外還摻雜著一絲絲說不出來的厭惡,讓他十分不悅。
只見關玨收回亮銀槍往地上一插,朱唇輕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不一會兒便看到身邊士兵奔跑離去,緊接著便打開城門朝著葉舟容奔來。
“南戈領軍大將軍關玨派小人前來傳話,明日午時要于北墨統帥城門下一戰。”士兵在馬上大吼到。
北墨將士聽到后急忙奔向正壓抑著怒火的葉舟容稟告到,葉舟容冷笑一聲,眼中如有利刀一般說到:“告訴關玨,本將軍等她便是。”
將士回報后,關玨在墻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未看葉舟容一眼,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