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傻女人,害人的是德妃,她非要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看來懷孕還是改變了付女王,至少讓她的脾氣變得柔和了,要是從前,就算有自己攔著,小女人也會提著把刀,沖進皇宮里去屠宰德妃了!
“對,除非死亡,這世界上就沒有治不好的疑難雜癥。”付女王的眼里重新燃起了斗志。
她差點兒就忘記了自己的好朋友,金宇可是天才醫生,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一定要找到神婆。“這次不僅是為了魏恒,更是為了無辜受到牽連的付可可。
不管神婆算到了什么,甚至故意引誘他們去邊關,她都要不計一切代價找到神婆!
“你先去休息吧,我去偏房,一會兒讓可可喝藥,總得有個理由。”付女王推開了魏恒,決然的往外走去。
白天的時候,軍醫已經給可可看過了,胳膊上的外傷只需要按時抹藥,更換紗布即可,根本不需要內服藥物。
所以,太醫就算去送藥,可可能夠接受,好奇心重的小環也會刨根問題。如果是她出面勸說,一切就不一樣了。
魏恒煩躁的吹滅了書房的燈,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自己關上了房門。
月光如水,傾瀉在院子里的竹葉上,晚風徐來,池塘里波光粼粼,映照在人的眼里,只覺得一片空白。
小女人還真是高看他,這種情況下,他怎么可能獨自休息呢?
魏恒不動聲色的屏退四周的下人,不動聲色的將木盒子放在袖子里。他不管德妃的背后有誰在撐腰,四大家族又如何?就憑德妃敢傷他的女人,他就不會放過她!
“金玉。”魏恒跟著付女王走到了偏方的門口,輕輕喚了一聲,一道黑影便從房頂上跳了下來,穩穩的落在魏恒的面前。
沒有重物落地的聲音,更像是一片羽毛掉落在地,所以偏方里的三個女人沒有察覺。
“跟我來。”魏恒看了一眼窗戶,上面倒映著付女王的影子。
他走到了不遠處的小花園,腳尖一踮,就落在假山上方。金玉如法炮制,緊緊跟隨自己的主子。
“后天就要出征了,想必大將軍這會兒還在軍營里點燈夜戰,打點軍需。臨走前,我有一件心事未了。如果辦不成的話,我怕影響自己出征的心情。”魏恒只是仰頭看著月亮,語氣平淡的就跟秋夜的霧氣一樣,情不自禁的帶給人一陣冷意。
金玉抱著劍,不解的盯著遠處的池塘發呆。他的嘴角還殘留著一顆米粒,肚子鼓鼓的,口袋里卻盛滿了糕點。
這是小環吩咐小廚房的人,特意給他留的。想起那個奇怪的丫鬟,金玉忽然覺得自己多次在人前露面,甚至還要跟隨大軍出征,興許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你可愿意為了姜國的百姓,為了邊境的安寧,幫我了卻這樁心愿?”魏恒忽然扭過頭,認真的看向金玉。
金玉順其自然的將“百姓“和”小環“劃為了等號,如果可以讓小環平安喜樂,他是愿意的。
所以,金玉點了點頭,也很感激太子殿下愿意詢問他的意見。
“好,你現在就進皇宮,給我殺了德妃。如果可以的話,嫻妃也給我殺了。”魏恒確定皇貴妃不會迫害自己,而淑妃作為貴妃的妹妹,自然是跟貴妃同一陣營的。
其實最直接的方法是讓金玉除掉他名義上的那些小兄弟,斷絕后宮嬪妃不該有的想法。但那樣太殘忍了,付女王會嫌棄他臟。
這是金玉第一次接到殺人的任務,他原以為太子殿下跟別人不同,是個宅心仁厚的主子。
皇宮守衛森嚴,德妃和淑妃又位列四妃,保護她們的人一定不少。更何況他上次闖進皇宮,不但受了傷,還是太子殿下恩準,他才能進宮的。
“如果這是太子殿下的愿望,金宇就算豁出性命,也努力幫殿下完成。”金玉認命的回答,這就是身為暗衛的宿命。
他不該奢望一日三餐,不該期盼小丫鬟給自己留飯,更不該覺得自己可以成為普通人。
看著金玉視死如歸的神情,魏恒猜到了金玉心中所想。
“這是我的腰牌,如果宮里的侍衛或者暗衛敢阻攔你,你就把腰牌拿出來。至于德妃的死法,就一刀斃命吧!”魏恒懶得折磨那個女人,只想讓她死,免得她繼續作梗,“放心,若是有人看見,一切都有我呢!”
至于老皇帝,他是根本不擔心的,因為老皇帝根本不喜歡德妃。
這里的一切都是男人說了算,老皇帝有心讓他提前登基,自然不會破壞了他的名譽。如果被人撞見,甚至大搖大擺的拿出太子府的物件,老皇帝也會幫著隱瞞。
他相信金玉的本領,小家伙一定能一箭雙雕,將那不安分的嫻妃一并處理了,誰讓她站隊德妃。
“遵命。”金玉心情復雜的接過太子殿下才有的腰牌,又謹慎的放在了胸前。
太子殿下竟然想要光明正大的處置德妃,就不怕朝堂上的官員批判他太過跋扈嗎?德妃到底做錯了什么事情,竟然能讓寬宏大量的太子殿下出手?這一切都是謎團,但暗衛沒有權利追問。
暗衛一旦顯露人前,只能死,這是亙古不變的規矩,可殿下卻放過了他。既然他早就該死了,如今晚死,還品嘗到許多從未吃過的美食,已經賺到了。
”太子殿下,保重。“金玉抱拳,給予了自己的祝福,便一頭扎進了夜色里。
今夜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取了德妃和嫻妃的首級!
沖著金玉消失的方向,魏恒發了會兒呆,覺得胸口空落落的。他又要殺人了,付女王若是知道,是否會原諒他?
他不知道,在這個帝王就是法律的年代,他似乎逐漸迷失了。可他一點兒都不后悔方才的舉動,就算被人撞見又如何,誰能證明他就是幕后的主謀。
正當魏恒思考著宮里什么時辰會傳出德妃的死訊,卻聽見了偏房那邊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
剛才他沒有注意,這會兒卻看見太醫被人推出了房間,黑色的湯藥全都灑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