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高高在上的太子就是喜歡別人對他五體投地吧,瞧見她乖巧認(rèn)錯,魏恒的面色果然好多了,就連那深邃的黑眼珠子也亮了起來。
“坦白從寬……”魏恒屈起手指,摩挲著茶杯。
付女王只覺得他的眼睛里燃起了火光,似乎在試探著什么,又像在期待著什么。
“抗拒從嚴(yán)。”付女王不假思索的回答,然后就看見那雙黑眸里盛開了煙花,特別的絢爛。
雖然她跟魏恒不熟,此刻倒也看出了魏恒心情頗好。難不成這位太子殿下除了喜好男人外,還喜歡對暗號之類的游戲?
她將手繞到背后,暗中拍了一下小環(huán),想趁著魏恒心情好的時候,趕緊撤退。結(jié)果小環(huán)可能是被壓傻了,竟然就著五體投地的姿勢往外爬,活像一只緩慢行走的烏龜,爬出包廂,一腳還能踢上包廂的門,不發(fā)出聲音。
正在付女王目瞪口呆之際,卻聽見魏恒幽幽的問道:“你喜歡我嗎?”
額?
她呆滯的轉(zhuǎn)過頭,動作已經(jīng)快過了思想,立即笑了起來。
“當(dāng)然是喜歡了。”笑話,她敢說自己不喜歡太子殿下嘛!
誰料這廝的性情實在多變狡詐,別人喜歡他還不高興,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那火冒三丈的樣子,好像要撲過來,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哼。”一聲悶響,魏恒重重的捶了桌子,傲嬌的別過臉去,“水性楊花,你就沒有心愛之人嗎?”
“殿下,你不要誤會,我對你的喜歡僅僅停留在欣賞的階段,絕對沒有男女之情。要是殿下喜歡那花魁,盡管收入府中,我非但沒有怨言,還會幫助殿下。要是花魁因為咱們大婚的事情誤會,我也可以去解釋的。”付女王一拍胸脯,鄭重的承諾,“我發(fā)誓,就算沒有心愛之人,也不會對殿下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這個臭屁太子實在是討人厭,面上的寒霜是結(jié)了又化,化了又結(jié)。想當(dāng)初她在戎國當(dāng)?shù)栈逝臅r候,可是很好伺候的,想嫁給她的男人沒有八百,也有一千,哪像這個魏恒!
若是沒有皇上賜婚,就憑魏恒風(fēng)騷的舉止,毒辣的性子,肯定沒有姑娘愿意嫁給他。也對,人本來就是斷袖,喜歡的是男人,要姑娘干嘛?不過,那位傳說中清雅俊秀的花魁到底看上魏恒哪點了?
真是好花插在了牛糞上,一點兒都不會挑選對象……
“罷了,真是對牛彈琴。”魏恒抿起雙唇,不再言語,只是靜默。
付女王感嘆自己這顆腦袋終于保住了,剛準(zhǔn)備謝恩,卻被魏恒朦朧的側(cè)影震懾住了。
紙糊的窗戶太脆弱,微風(fēng)一吹,已經(jīng)是破破爛爛。劇烈的陽光灑在魏恒的身上。他側(cè)著頭,忽明忽暗,似乎憂郁非常。
付女王覺得自己一定是頭低的太久,大腦供血不足,才會產(chǎn)生幻覺,才會覺得魏恒很像一個人,她心尖上的人。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說真話,還是不認(rèn)得我。”魏恒生生捏碎了茶杯,瓷片刺破了他的手,精致的點心上竟然沾染了鮮紅的血液,而他依然握緊拳頭,聲音波瀾不驚,余下額角的青筋仍在跳動。
“你流血了!”付女王不知道魏恒在跟自己叫什么勁,但有一點兒她可以肯定,魏恒絕對不會變成金禧,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太勞累,太思念故人了。
她匆忙從身上搜來一塊手帕,挪過去就要幫魏恒包扎,可是魏恒依然握拳,害的瓷片越扎越深,血也越流越多,最后那盤白白的糕點倒成了紅色的了。
“殿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也不能虐待自己啊。你快松開,我見不得別人受傷的。”付女王著急不已,只恨魏恒為什么不挑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自我虐待,“很多事情,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等你想要挽留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的手覆在了魏恒的拳頭上,不同于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他的手很溫暖,就是觸手處,一片黏膩。
終于,那人松開了手,卻不忍心讓她拔出瓷片。
“殿下,我不會弄傷你的。”看著魏恒用另一只手挑著瓷片,付女王腦中飄過了四個字“自作自受”,她嘴上心疼的積極,實際行動卻是將手帕扔在了魏恒的桌前。
“你來鴨子館干什么?”魏恒不嫌棄的用付女王的帕子包扎好了受傷的手后,就低頭靜默,似乎在欣賞帕子上的精美刺繡。
付女王一陣納悶,怎的太子爺對著一塊帕子都能溫柔慈祥,偏偏對她就像仇敵一般,難不成她還沒有一塊帕子好看嗎?
“來打探消息。那天,我出門拜佛,有個很重要的東西丟了,想托人找一找。”魏恒的話題轉(zhuǎn)移的很快,付女王腦筋更快,半真半假的回答。
相比較先前陰陽怪氣的問答,付女王更喜歡現(xiàn)在的相處方式。
果然魏恒是腦子有病,自虐一下,就神清氣爽,恢復(fù)正常了。
“什么東西?”
“告訴你干什么?太子殿下不也對我有所保留嗎?”付女王不想回答。
如果她說出戒指,這個麻煩精勢必又會追問為什么要寶貝一枚戒指,接著巴拉巴拉一堆。
再說了,那戒指可是戎國女王的至寶,她就算跟魏恒講了,魏恒也不會見過,更加不會相信。
“你可以問我。”魏恒繼續(xù)靜默,唯獨長長的睫毛閃了閃。要不是他就坐在付女王的身邊,付女王會懷疑此人是座雕塑。
“問什么好呢?太子殿下想要跟我推心置腹,這是何等的榮耀啊?如果我不問點私密的事情,那就太不上道了。”她激動的搓搓手,決定趁此機會,打探魏恒的秘密,以便日后跟魏恒相處,兩人可以互相抓住把柄,和諧的有商有量。
“殿下,你先喝杯茶。”付女王湊了過去,狗腿的又幫他倒了一杯,甚至遞到了嘴邊。
對于這樣的服務(wù),魏恒似乎很滿意,低頭喝了一口,神情都緩和了許多。
“殿下,你是斷袖,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