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開了多久,商務寶馬穩穩地停在路邊。
司機老劉說:“老爺,夫人,前面到了山路,車子沒法開了。”
岳振南和夫人只好下了車,林茉也跟著下來。
這是一個山區,前面半山腰上有稀稀落落的幾戶人家,東橋村應該在那里了。
可是看起來路程并不近,而且只有崎嶇的山路通向那里,看起來十分難走。
正在這時,蕭楚也趕到了,她氣喘吁吁地小跑著過來,惴惴不安地招呼著公公婆婆。
岳振南滿臉怒火地別過臉不去理她,蕭楚碰了一鼻子灰,她轉過頭來,狠狠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林茉。
果然是這個女人去搬的救兵。
見公公不理她,蕭楚急忙尷尬地轉過頭來,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婆婆。
可是婆婆同樣也沒有給她好臉色,“蕭楚,你怎么能狠心把孩子交給人販子呢?”
“媽,不是你……”蕭楚還想為自己分辯。
“沒錯,我是同意你把孩子抱走,但只是為了威脅一下林茉而已,誰叫你把孩子給人販子的?要是找不回來可怎么辦?
你可知道,那個孩子是岳晨的親生骨肉,是我們的親孫子。”岳夫人氣得變了臉色,怒喝著蕭楚。
“什么?”聽了婆婆的話,蕭楚十分吃驚。
難怪公公婆婆發這么大的火,生這么大的氣,原來這個賤女人竟然生下岳晨的兒子。
蕭楚的一張粉臉頓時變成了青紫色,她狠狠地咬著嘴唇,將拳頭緊緊地攥在一起,恨不得瞬間撕碎眼前這個狐貍精。
“人販子說把孩子賣到哪家了?還不趕快帶頭去找,愣在這里干什么?”看到蕭楚的樣子,岳夫人氣不打一處來。
“媽,那人說賣到東橋村一戶姓張的人家了,應該就在前面。”蕭楚急忙討好地說。
聽到這話,林茉急切地向那條崎嶇的山道跑去。她的果兒還在那里等著她,已經整整一天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
岳振南和夫人也馬上跟了上去。
蕭楚又氣又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表情十分復雜,但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山路十分崎嶇難走,林茉在前面開著路,荊棘劃傷了她的臉和手,可她根本顧不上這些,只顧飛快地往前走著。
她多想馬上見到她的果兒。
岳振南和夫人畢竟上了年紀,氣喘吁吁地跟不上,司機老劉急忙有眼色地上前攙扶著老爺。
蕭楚也喘著粗氣跟不上,她是從小生活在大都市,生活條件優裕的富家千金,她哪里走過這種山路?
再加上她今天出來還穿著高跟鞋,才走了一會兒,就崴了幾次腳,疼得得齜牙咧嘴。
看著滿皮鞋的泥,她氣惱地跺著腳甩著泥,要不是公公婆婆十萬火急地非要找到林茉生的那個腦癱,她一輩子都不會來這種鬼地方。
沮喪又生氣的蕭楚一抬頭發現公公婆婆喘著粗氣,艱難地往前走,她急忙趕上婆婆討好地攙扶住她。
誰知婆婆卻一下子甩開她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
她也確實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溫柔可親總是一副笑臉的蕭楚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原來她是綿里藏針的人,這次的事一下子改變了蕭楚在她心中曾經的印象。
像她這樣深藏不露的人,能這樣對付一個小孩子,也完全有可能心狠手辣地對付兒子和他們老兩口。
那樣也并不是沒有可能,想到這里,岳夫人心里一陣不舒服。
看來以后得多多提防點這個蕭楚。
看到婆婆對自己的態度忽然之間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蕭楚十分沮喪,自己辛辛苦苦在公公婆婆心目中建立起來的美好形象,就這樣一下子轟然倒塌。
她實在不甘心。
都怪那個該死的林茉!蕭楚把所有的恨意全都記在了林茉的頭上。
她狠狠地盯著走在最前面的林茉那焦急的背影。
該死的狐貍精,你等著,即便是動不了你的孩子,但是有一天我還是不會放過你。
這條崎嶇難走的山路,一行人整整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終于到了。
林茉急忙敲響一戶人家的大門,急切地向看門的大媽詢問著村子里是否有一家姓張的人家,今天收養了一個孩子。
聽了林茉的問話,大媽說:“對,今天張德根家確實收養了一個男孩,兩歲多,但是后來又聽說,德根媳婦兒發現這個孩子像是個腦癱,就又扔掉了……”
“孩子被扔到哪兒了?”林茉一把抓住大媽,急切地追問著。
大媽的話,使林茉一下子非常肯定,她說的這個孩子肯定就是她的果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問問德根和他媳婦兒,她家在村南頭第一家。”大媽擺了擺手說。
林茉不顧一切地向村南頭跑去,岳振南和岳夫人也面色凝重地跟了上去。
當林茉急切地敲開張德根的家門時,德根媳婦兒一看呼啦一下來了這么多人,嚇了一跳。
林茉不顧一切地闖了進去,在屋里四處地找著,卻沒有看到她的果兒。
“你家今天收養過一個孩子是嗎?孩子現在人呢?”林茉一把抓住德根媳婦兒,急切地追問著她。
德根媳婦兒被林茉急切的表情嚇了一跳,她急忙說:“那個孩子被送來后沒多久,我就發現他有問題,看起來像是腦癱。
于是我就跟德根商量了,然后把他放在了馬路邊了,看看過路的人有沒有誰撿走。”
聽了德根媳婦兒的話,林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天這么涼,孩子還不會走路,他們居然忍心把孩子放在馬路邊上。
而且聽她的話音,是一早就把孩子放在馬路邊了,可是現在已經到下午了,可憐的孩子肯定是一天都沒吃一點東西,沒喝一口水。
他還那么小,身體又不好,怎么承受這一切?
而且萬一過往的車輛沒看到,一不小心壓著孩子該怎么辦?
想到這一切,林茉的心像被放在油鍋上煎一般。
她的眼淚像決堤般滾滾而落。
她再也控制不住,沖著蕭楚大喊起來:“我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我就殺了你!”
蕭楚一愣,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而又少言寡語的女人此時卻這么厲害地沖著她咆哮。
她也有女兒,她應該知道,孩子是一個女人最大的軟肋,但同時也是一個做媽媽的底線,如果誰觸碰了這個底線,她會不顧一切地跟她拼命,不管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