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毒明明可以解的,但在知道解藥會傷著眼睛時,他拒絕了,他要把眼睛給那個女孩,讓她重見光明啊。后來,他的毒性越來越重,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更知道,一旦他是毒發(fā)而亡的,一定會查到她。于是,給自己制造了一場車禍。為了保護(hù)好眼睛,他特意戴了眼罩,身體被撞得血肉模糊,只有眼晴完好無損!”
叭!
江晴天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只覺得胸口堵著什么,根本無法呼吸!
“我知道,那個下毒的人就是你!”女孩指向她。
江晴天沒有辯解,閉上了眼睛。
“你的眼角膜一定找到了吧,就是他捐的,他怕他死后你內(nèi)心會不安,所以才讓我配合他演那一場戲,他想人恨他!他說,這樣,你才會忘記他。而他在車禍之后沒有隱瞞真相,第一時間讓媒體知道,也是為了你啊!他說你看到他這樣的負(fù)心漢遭到報應(yīng),一定會暢快許多的。”
噗嗤。
胸口堵著的血水噴了出來,紅了一地。她捂著胸口,任由眼淚滾落。原本以為他冷酷無情,自己毒死他不會有任何內(nèi)疚,卻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全是為了她!
“可是,我對陸川承諾過,一輩子不把這件事說出去。我不知道他以前怎樣傷害過你,但他現(xiàn)在這么護(hù)你,你該去看看他啊。”
江晴天還是去了醫(yī)院,誠如女孩所說,他的身上一片血肉,唯一那雙眼睛,完好無缺。
“病人已經(jīng)腦死亡,但他生前一定要我們?yōu)樗踔豢跉猓3中呐K跳動,直到把眼角膜捐給您。”
江晴天捂住了自己的眼。
她的眼睛早在奶奶捐眼角膜時就恢復(fù)視明了,她之所以要那樣做,只是想陸川為難。
醫(yī)生搖搖頭,退了出去,江晴天任由淚如雨下,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想去觸摸陸川的臉,卻怎么都下不去手。
“我的兒子走了,你終于滿意了吧。”背后,方月音走來,憔悴得不像個活人。
“你報復(fù)我殺了你的孩子,你直接沖著我來就好啊,又何必去傷陸川呢?陸川為你做了多少,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給你擋硫酸,你傷的是一雙眼,他傷的是整個背!你的疼有人問,他的疼卻沒人管!你有意要去潛水,就是為了尋死,你是有意沖著那條鯊魚去的!可陸川為了救你,被鯊魚咬中,幾乎要了命!還有,你奶奶根本不是他推下去的,是她自己想救你又怕你不接受,所以跳樓的。陸川怕你傷心過度,沒辦法用奶奶的眼角膜,所以把監(jiān)控藏起來,說是他逼死的你奶奶。還有……”
方月音說不下去了,捂臉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如果不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那些記錄視頻,她永遠(yuǎn)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了這個女人做到了哪一步。
“為什么會這樣啊!”最后,她瘋了一般沖了出去。
江晴天坐在那里,身體開始瑟瑟發(fā)抖,冷汗狂流。
“陸川,你這算什么?這算什么!為什么要我恨你,為什么要我恨你啊!”
她想要把陸川拉起來問一問,陸川身上的那些絲路統(tǒng)統(tǒng)被她拉掉,機(jī)器發(fā)現(xiàn)巨大的警報聲。醫(yī)生跑進(jìn)來,才制止了一切。
下午,一個男人走進(jìn)了病房。
“江小姐,您好,我是陸先生的律師。您是陸先生的太太,所以將繼承他所有的遺產(chǎn)。”
“他不是還有父母和爺爺,以及兄弟嗎?”她呆呆地問。
“這個……他寫下了遺囑,明確規(guī)定,只能你一個人繼承遺產(chǎn)。另外,他擔(dān)心家里人拿您的身份說事,跟您打官司,所以才跟您結(jié)婚,這樣,您的身份就合法了,沒有人敢跟您搶。最后,陸先生讓我?guī)г捊o您,讓您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
在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之后,她還能好好活下去嗎?
“陸川,你以為用命抵了命之后,我就能活得暢快嗎?你以為給了我巨額財富,我就會感謝你嗎?不可能的!早在我們兩個手里沾上鮮血的時候就注定誰都回不了頭了。”
她仰頭,忽然尖利地笑了起來,“啊哈哈哈……”
噗嗤!
一口血順著她的嘴噴了出來,噴在早就沒有了生命的陸川身上。
她緩緩低身,握上了他冰涼的手,“陸川,我從來就不是個恨心的人,可你逼得我不得不報復(fù),我只能一路走到黑。我一直都知道,殺了你,我也沒辦法活,所以早在給你喝毒蜂蜜水時,自己也喝了……如果有來生,只求我們別再遇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