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萱曾無數次在腦海中想象自己肚子中孩子的模樣,但是每次想起,腦海中都會浮現出羅源的臉。
最后,她就不想了,女孩子家家,長的像羅源了可還行,一定要長的像她一樣,就像顧童靜,長的像周子夜,多么可愛動人。
安若萱一時看呆了,呢喃著,“孩子為什么哭?”
從安若萱看著孩子起,婦人就注意到了她,本是在懷疑她精神會不會有問題,聽到她的話,愣了下后笑了,“孩子餓了,但是我身體不舒服,不能讓她喝我的奶水。”
“哭的好可憐啊。”安若萱又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她的小葡萄,如果餓了,肯定也會哭吧。
婦人:“女孩。”
安若萱的目光更加柔和,她一直覺得,她的小葡萄,也是個女孩兒。
叮!電梯門打開,婦人朝安若萱笑了笑,抱著孩子出去。
電梯門一點點關閉,直到看不見婦人懷中孩子的影子,她猛地醒過神,她也要去找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說不定也餓了,等著她去喂奶。
撲到門上,她一手按著開電梯的按鍵,一手死命地拍打門,電梯內的人不由得皺眉,這個女人精神是不是不正常!
終于,電梯下了一層后打開門,她連忙沖出去,憑著感覺朝一個方向走去,看到嬰兒房三個字,她用最大的速度往前跑。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的孩子,一定在這里。
“小葡萄?小葡萄?小葡萄……”她趴在玻璃隔窗上,看著里面的孩子,一遍一遍叫著。
一個個嬰兒,被褥子包裹著躺著。或許是新奇這個人是誰,都沖著她笑,肉嘟嘟的小臉,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安若萱卻笑不起來,拼命地邊看邊拍打著玻璃,一遍又一遍叫著“小葡萄”,她覺得,這里沒有一個是她的小葡萄。
就是一種感覺。
嬰兒們被她嚇到,漸漸地不笑了,一個孩子哭了起來,其他的,也跟著哭,啼哭聲充斥著整個嬰兒房,刺激著安若萱的神經。
她捂住耳朵,抓著頭發,更加瘋狂地喊叫著,“小葡萄,媽媽在這里。”“小葡萄不哭,媽媽在找你。”“你在哪……你在哪……”“我的孩子……”
兩名值班護士循著哭聲趕到,一眼看到處于瘋狂狀態的安若萱,其中一名護士上前拉住她,“你是哪的病人,跑這做什么?”
安若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聽不進護士的話,只當護士是阻止她來找孩子,一把將她推開。
護士毫無防備,被推倒在地。
另一名護士本就看安若萱不太正常,見此趕緊去扶同伴,“這人是神經病吧?是不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趕快叫人過來抓住她,傷了孩子,我可擔待不起。”
“等一下。”摔倒的護士站起來,“你看她胸前的掛牌,她安若萱,那個安家的大小姐。”
“安小姐?”護士大驚,猛然想起,是有一個安家大小姐,本是快要結婚了,結果孩子意外流產。
“可是,她的孩子流產了,跑這里……”
另一名護士拉了拉她,說話的人反應過來,低聲道:“她是不是受不了打擊,然后……”她指了指頭。
“若萱!”
“若萱!”
另一旁,莫子言,周子夜和顧少謙三人趕來。
“若萱,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莫子言抱住她,說著看向一旁的護士。
安若萱在他懷中不安地掙扎著,“我要找小葡萄,你幫我找小葡萄。”
“小……”孩子已經流產了。
莫子言愣住,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他語氣盡可能放緩,“若萱,我們先回去,回去好不好?回去我慢慢跟你說。”
“不,小葡萄在哭,我要找她。”安若萱推開他。
“她不在這。”莫子言心疼地在滴血,動了動唇,卻不知該怎么告訴她。
“不,她在,她在哭。”安若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腦子里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你滾開!你這個騙子,我不準你傷害我的孩子。”
莫子言要上前的動作頓住,想到自己之前的私心,無地自容,可是,他從沒想過要害她和她的孩子,他的私心,只是起源于知道孩子必須打掉之后。
見狀,周子夜想要上前,還沒碰到她,就被安若萱推開。
幸虧顧少謙眼疾手快地接住周子夜,她才不至于摔倒。
幾番勸阻,全無效果,安若萱像是失憶了一般,不相信任何人,將所有人往外推,推搡之下,周子夜低低叫了一聲,低頭只見她胳膊上被安若萱抓出一道血痕。
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
想到這里,莫子言一把抓住安若萱的肩膀,用力搖晃讓她清醒,“若萱,孩子已經流產了,胎兒才不到三個月大,怎么可能在這里!你醒醒好嗎?”
話音未落,安若萱扭像玻璃窗的身體僵住,她慢慢回過頭,迷茫地看著莫子言,像是沒聽清他說的話,又像是在品味他話中的含義,淚水仍掛在眼角。
場面太過安靜,安靜得周子夜的心差點跳出來,深怕本就失控的安若萱接受不了狀況更加嚴重。
“莫先生。”周子夜剛要上前,臂彎被扯住,回頭,只見顧少謙無聲地朝她搖搖頭。
看著安若萱發散的瞳孔慢慢聚焦,眼神越清明,其中的傷心越濃,淚水,跟著一滴一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流,莫子言只想能夠替她來承受心中的傷痛。
“是啊,小葡萄才不到三個月大,她怎么會在這里呢?”
那么她的小葡萄在哪?
安若萱向后退了一步,眾人眼看著她的身體慢慢下落。
只以為她是一時承受不住蹲下緩緩的時候,只聽砰地一聲,她倒落在地,躺倒在地時,她的雙手,仍捂住小腹,仿佛孩子還在她的肚子里一般。
“若萱!”
將安若萱送進病房,醫生已在病房內等候。
檢查一番,結果是:接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現實,情緒太過激動而心力交瘁,待她醒來,必須要悉心開導安慰,不能太刺激她,否則,會有患抑郁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