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安若萱和他說過,孩子的事,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沒有提及過安若雪。
“是不是你故意刺激她的?”沒有理由的,他就是這么感覺,脫口而出!
安若雪指著他罵,“她是我姐,你別惡人先告狀!莫子言,事情都是你的錯,你現(xiàn)在憑什么朝我身上潑臟水。我告訴她,也不是我故意的,我以為她已經(jīng)知道,所以提了一句,誰知你一個字都沒有跟她提過,你若是之前沒有瞞她,她剛才也不至于接受不了!虧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如此卑鄙!”
對安若萱的擔(dān)心和愧疚,以及他曾經(jīng)確實有那么一點點的私心,一時間,莫子言啞口無言,被安若雪說的,他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卑鄙的人是你!”
冷冽的聲音從安若雪身后響起,她瞬間慌了神,想了想,自己沒露什么把柄,她慢慢轉(zhuǎn)身,一副迷茫委屈的樣子,“少……”
“別叫我,惡心!”顧少謙絲毫不掩飾他的厭惡,“恐怕,就算若萱今天死在手術(shù)臺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自己的親妹妹手上!更不知道,她一直以來寵愛的妹妹,竟然是一個卑鄙無恥不擇手段的女人!”
安若雪的心被震得幾近停止了呼吸,面上更加委屈,“少謙哥,我知道你氣我之前做的事情,但是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讓你這么說我?”
深知顧少謙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莫子言上前幾步,“顧先生,你什么意思?”
顧少謙移開目光,仿佛多看安若雪一眼都會讓他反胃,“有一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若萱在商場被撞的事,是安若雪安排的人,我已經(jīng)查到了,證據(jù)確鑿!”
剛剛?cè)グ踩糨娴牟》浚瑳]有看見人,反而被告知,安若萱突然出了好多血,被送進了急救室,過來就聽到安若雪和莫子言的對話。
也怪他,如果,他早點告訴安若萱這件事,讓安若萱對安若雪早有防備,這次的事,安若萱不會如此不理智。
算來算去,終究是輕看了安若雪的心狠程度。
安若雪后退一步,雙唇微張,胸口起伏,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冤枉,“少謙哥,你在說什么?我姐出事我也很擔(dān)心,那天我去見了客戶……”
顧少謙厭煩地打斷她,不想再多聽她說一個字,“你是想讓我把那天商場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給你看?還是我把你花大價錢雇的撞若萱的那個人抓到你面前?安若雪,你這副丑惡的嘴臉還要偽裝到什么時候?你當(dāng)我顧少謙是傻子嗎?”
“少謙哥,你冤枉我了,少謙哥……”
安若雪劇烈地搖著頭,淚眼婆娑地去抓顧少謙的胳膊,卻見他側(cè)身躲開,眉頭深皺,下一秒,只見他快速地抬起手臂,然后,她的脖子便被他的大手鉗住。
疼痛和窒息的感覺一瞬間襲來,她痛苦地抓住顧少謙的手腕掙扎,“少,少謙哥……”
“安若雪!你不僅傷了若萱,你還傷了夜兒,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之前的事,我放了你,你就以為我顧少謙好脾氣?之前是看在若萱的份上,現(xiàn)在,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顧少謙的聲音很低,甚至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但是手上的力道一直在加重。
安若雪憋的雙臉通紅,毫無力氣地推著顧少謙,看著他的臉,聽著他如索命般的聲音,她真的怕了,她絲毫不懷疑,再過個幾秒鐘,她的脖子,真的要被他掐斷了。
為什么,他的眸子,在看周子夜時只有愛意,對她,卻是濃濃的殺意?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最終,滴在了顧少謙的手上。
顧少謙也注意到這一點,長臂一甩,安若雪的身體飛出三米遠,重重倒在地上,身體要快摔散架。
終于能夠呼吸,安若雪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喘著粗氣,從來沒有覺得,單是能夠呼吸就讓她感到滿足。
她蜷縮著身子,慢慢坐起,只見顧少謙正拿著手帕擦他手上的那滴眼淚,然后,嫌棄地將手帕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仿佛手帕上被粘了病毒一般。
然后,看向她,“我會將你做過的樁樁件件,全部和安叔叔敘述一遍,讓他知道,他到底養(yǎng)了一個什么樣的好女兒。”
莫子言這時才有機會插話,“若萱是你姐姐!你為什么要害她的孩子?”
他隱隱能感覺出,安若雪不僅害了安若萱的孩子,還在挑唆他和安若萱的關(guān)系。
地上的安若雪一直在搖頭,不停地哭泣,她在拖時間,糾結(jié)著下一步要怎么辦!
這個時候暴露,是她始料未及的。
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護士交給莫子言一份文件,“很不幸,孩子沒能保住,而且,病人現(xiàn)在大出血,有生命危險,請你簽個字。”
莫子言要接文件的動作停住,愕然地看著護士,“這份文件是什么意思?若萱她絕對不能有事!”
護士解釋道:“接下來的手術(shù)會有風(fēng)險,如果你不簽字,我們沒辦法進行手術(shù)。”
顧少謙走上前,“先簽了,不能耽誤時間。”
雙手抖動地接過文件,鼻尖漂浮顫抖地寫下他的名字,在將文件交給護士的同時,莫子言又抓住護士,“一定要讓她活著!求求你!她不能有事!她……”
“先生,您冷靜一下。”推開莫子言,護士又回到病房。
莫子言無力地坐到地上,他還沒有向若萱解釋,沒有和她結(jié)婚,她不能死,絕對不能!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眼看著護士進進出出往急救室送了很多次血袋,安若萱還是沒有從急救室出來。
安若雪站在一旁,眼淚早已花了她臉上的妝容,略顯狼狽,她沒有離開,也不敢再接近顧少謙,她害怕,一個不小心,把顧少謙惹毛了,真的把她殺了!
看了看腕表,顧少謙看向走廊的另一個方向,反復(fù)幾次,莫子言也注意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