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越說越激動,“她就在若雪旁邊站著,如果她扶一下,若雪就不會摔倒,不會受傷,還是怪她!你怎么能,怎么反過來打若雪,你這個當爸的,還有沒有一點是非分明?”
見夏湘還不明白,字字句句維護安若雪,安振東更加氣憤,“你……無知婦人!”
“我無知?我……”
“媽……”安若雪拉住夏湘,強忍著痛,忍著淚水,“爸說的沒錯,我剛才就是裝的,我故意陷害的周子夜。”
夏湘徹底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可是……女兒啊,你為什么這么做呢?你……”
猜到原因,夏湘喉嚨哽住,剛想張口,突然又想到安振東也在一旁站著,“你糊涂啊!是不是剛才媽跟你抱怨幾句,你想著為媽出氣,所以才這樣做的?你真是,太傻了,雖然周子夜她對媽不尊敬,但是她就是一個晚輩,我是不會跟她計較的,你沒必要為了媽這樣做啊,還把你自己弄傷了,咱們不用理會她的。”
“你夠了!”安振東實在聽不下去了,“到現在這個時候,你還在為她說話!我算是看出來了,若雪這個樣子,肯定都是你慣的!小小年紀,去陷害別人,她跟你無冤無仇,你這個樣子,讓我以后怎么跟你顧伯父共事?怎么面對少謙?”
多年來的積憤,在這一刻瞬間爆發,夏湘委屈道:“安振東,若雪怎么說也是你的女兒,說什么若雪都是我慣的,我難道沒有同樣慣著若萱嗎?有什么好東西我不都是第一時間想到若萱嗎?倒是你呢?一直以來,你眼里只有若萱,有若雪這個二女兒嗎?我慣她?是!我是慣著她,因為我是她媽,你偏心,什么都不理會她,我若是再不管她,我女兒就太可憐了!你自己好好回憶一下,若萱從小到大,吃什么穿什么,你都十分在意,但是若雪呢?從來都是你給若萱置辦東西的時候順便給若雪買了,你知道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
本是在極力忍著的安若雪,聽著夏湘的這番話,回想著自己自小以來受到的忽視,不覺留下委屈的眼淚。
安振東心虛地扭過頭,“你別給我扯開話題!現在說的是她陷害子夜的事情,你不是說我不管她嗎?我現在就是在管她,我打她,也是因為我在教育她!我在告訴她怎么做人!”
“我跟你說了,她是在為我出氣,雖然方法不對,但是她的初心是好的。”夏湘添油加醋道:“你是沒看見,她今天過來看若萱,我跟她說話,她理都不理,根本不拿我當回事!有這樣的小輩嗎?你說她做的對嗎?”
安振東脫口而出,“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原因!”
“好啊你!”夏湘傷心地看著他,“你第一時間,就是為了外人考慮,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上次恰好碰到少謙和子夜,就和他們一起吃了一個飯,先不論子夜的身世,單看她的言談舉止,就可以知道,她絕非凡人,否則,她怎么會讓少謙愛上她,咱家若萱也不會跟她做朋友,少謙和若萱的眼光有多挑剔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做的哪個地方惹她不快,就是你無中生有,平白無故的,她怎么會對你不敬!”
之前安振東因為沒有和顧家結成親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可是見了周子夜后,他由心地對周子夜欣賞不已,覺得她是真的能配上顧少謙的人,心里的那點不甘,全部消失。
再想想自家女兒卻用可笑又卑鄙的手段對付周子夜,安振東心中的怒火更盛,“若雪,下次,你找個機會,趕緊跟子夜賠禮道歉,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壞了我們兩家人的關系!”
“憑什么?”夏湘尖聲道:“你怕周子夜生氣,怕傷了兩家的關系,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會不會讓你女兒受委屈嗎?她周子夜算是個什么東西,我就不信,秋思和顧董會如此重視周子夜,為了她和我們家翻臉!”
“無知!說你無知你還不服氣!”安振東:“以后的顧氏集團,無論是國內國外,恐怕都是少謙和子夜他們夫妻倆做決定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新義他已經在著手辦股份交接了?他之前跟我說過會很快退位,我以為他只是說著玩玩,現在看來,他是認真的!新義和秋思已經打算退位在家含飴弄孫了!你說,如果我跟還想和顧家合作,子夜是你想得罪就得罪的?以少謙對子夜的珍愛程度,決不能容忍你們今天的這種行為,還好今天沒有釀成大錯。”
安振東到沙發上坐下,沒好氣地說道:“都坐下!”
倒一杯茶喝下,安振東看著安若雪,語重心長道:“我承認,我是對你忽視了些,那好,今天,我就跟你好好聊聊!你說,你今天故意陷害子夜,真正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什么?”
安若雪雙手放在膝蓋上緊握著,眼睛看著腳尖,一聲不吭。
安振東渾濁的雙眸仿佛已洞察一切,“你,是不是仍舊不甘心?不服氣子夜她得到了少謙,而你沒有得到?你對少謙,還不死心是嗎?”
安若雪緊緊咬著下嘴唇,仿佛要咬出血來,才肯松口,她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雙眸中一片灰暗。
三人寂靜了幾秒,安若雪的雙眸,開始蒙上一層水霧,再然后,水霧匯聚成淚滴,迸出眼眶,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吧嗒一聲,低落在她的手背上。
沒有說話,卻已默認。
“若雪啊!雖然你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愿意承認自家的女兒比別人差,但是,人貴有自知之明,你自己想一想,除了你有咱們安家這個背景外,你哪里能比得上周子夜?雖然我比較重視你姐,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你姐自小就比你優秀吧?而且,她還和少謙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關系一直很好,如果是她,還能和子夜比一比,你是真的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