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少謙,路過。”羅源本沒有想回應,但偏偏,看著她疏離的笑,他大腦不經思考地應了,而且還解釋了。
安若萱握住手機的手收緊,她有自知之明,這個方向,除了去她家,就是去顧宅,她當然不會覺得他是去她家,他何必解釋地這么清楚。
她眼眸看向遠處,“哦?羅先生走過來的?怎么沒開車?”
“我還有事,先走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羅源錯過她,徑直走開。
在羅源的身體從她身旁走過的那一瞬,安若萱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
一抹痛意從眼底升起,腦子中突然竄出個想法,只是一瞬,她說出聲,“我懷孕了。”
同時,她轉過身,想看他的反應,只看見他雖然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深吸一口氣,她重復道:“我,懷孕了。”
聽見她說第二遍,羅源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怎么會這么巧,就那一次……
直到轉過身,他仍沒有收回他臉上錯愕的神情,嘴巴動了動,他現在應該說些什么,但是卻不知如何開口。
看出他的不知所措,安若萱耐心等待著她倒要看看,他會如何說。
良久,羅源聲音顫抖著,說出的話只有兩個字,卻讓安若萱瞬間跌入谷底。
“我的?”
“不是!”安若萱咬著牙,轉身離開。
她雖料不到他會說些什么,但是萬萬沒想到,他會在質疑,孩子是不是他的?
她的初夜在那晚醉酒后給了他,他卻覺得,她是一個隨便和男人上床的人嗎?
“若萱,你等等。”羅源著急得追上去,“我不是那個意思。”
握住安若萱的手腕,強硬地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或許是他力氣太大,或許是安若萱心痛得沒有了力氣,她手中的包和文件夾都墜落到地上。
“你,你……你那天后沒有做緊急措施嗎?”
安若萱看著他,笑容苦澀,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到羅源的手上,灼燙著他的心。
他好想給自己兩巴掌,他不是想說這些,但不知道為什么,偏偏說出了口。
孩子?他羅源的孩子……
那晚,他也喝醉了,至少有他一半的責任。他雖然不喜歡安若萱,但是孩子是無辜的,而且,他現在知道這個消息,并沒有任何的排斥,對孩子,對她,都沒有。
作為男人,他愿意對安若萱負責。
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他娶她……都可以!
他愿意負責,明明和靜靜那么可愛,他的孩子,一定不會差,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或者,他運氣一好,跟老大一樣,得一對雙胞胎呢!
他看著她平坦的小腹,再抬頭,“若萱,我……”
“羅源!”安若萱怒吼一聲,甩開他的手,后退兩步,笑容陡然變冷,她抬頭看天,將眼淚逼回去,一手擦去臉上的淚痕。
輕蔑地說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愛上你!不過你放心,從此刻開始,我安若萱心中,不會再對你有半分奢望。都說男人經不起試探,果然如此!”
“不是,若萱,你……”羅源恍然意識到什么,“試探?”
“對,我騙你的!”安若萱一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那晚之后,我吃了雙份的避孕藥,為的,就是確保自己不會懷上你的孩子。我現在特別慶幸自己當初的明智,不要自以為是地認為我會想用孩子纏住你,如果,我真的懷了孩子,我只會自己去把他打掉,絕不會讓你知道消息。”
她說得狠絕,眼神更狠,仿佛面前的,不是她深愛的人,而是一個和她有著深仇大恨的人。
雙份的避孕藥?她就不怕那藥傷了她的身體?不論孩子的父親是誰,她作為孩子的母親,說打掉就打掉。
安若萱,你夠狠!看來,在她心中,他也沒有那么重要,不過,是她的占有欲而已。
就好比,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得到的太容易,當被拒絕的時候,才會覺得不甘心,只是占有,不是愛,既然如此,他何必再愧疚。
沒有孩子正好,否則,恐怕只會苦了孩子。
看著前方緩緩駛來的車輛,羅源嗤笑道:“你能這樣想最好,我求之不得,我們之前說過,所有發生的一切,一筆勾銷,以后,我也希望,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車輛在安若萱身旁停下,司機下車,恭敬地打開后座車門。
安若萱撿起地上的東西,“一樣,希望,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說著,她高傲地轉身,踩著高跟鞋,坐進車。
司機關上車門,開車離開。
看著車輛愈行愈遠,羅源心中的某處,仿佛有一樣東西在滿滿流失。
他搖搖頭,或許,是失望了吧!
他真的以為,他有了孩子……
呵!
敢用孩子開玩笑,安大小姐一如既往的任性!
車廂后座,安若萱低下眼眸,視線一片模糊,淚水打濕臉龐。
突然聽到低低的抽泣聲,司機疑惑地抬頭通過后視鏡看,只見安若萱低著頭,看不見她的臉。
不敢多問,司機擔心地時不時往后看。
感受到司機的視線,安若萱擦干眼淚,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情緒,拿出化妝包補妝,再抬頭,忽略她微紅的雙眸,沒有任何異樣。
……
將顧童明兄妹哄睡著,回到臥室,周子夜洗了澡出來,發現顧少謙還沒睡,半躺在床上,儼然一副等著她的樣子。
吹干頭發,周子夜敷上一片面膜,然后慢悠悠地整理衣物。
“你為什么幫安若雪?”終于,顧少謙問出他的疑惑。
周子夜手上的動作沒停,抬頭瞥了他一眼,簡單的一個問題,憋到現在才說,他是不是又想多了?
“你覺得,我是圣母嗎?”
顧少謙果斷答道:“不是。”正因為知道,他才不明白她今天為什么還肯幫安若雪。
周子夜無所謂道:“我不是幫她,今天的事情,送她回來只是順路,我又不會損失什么。而且,當初的事情,是你說的,不再追究,現在怎么能再拿她當初的錯處來對待她,再說,她今天沒有說過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