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青,你剛剛為什么要阻止我去教訓(xùn)那個賤人啊?”被拉到一邊去了之后,云兒心里十分不爽,那個冰兒實在太囂張了,哪里像是夫人的丫鬟,一點也不知道低調(diào)。
而函青相對她就淡定很多了:“王妃不是都跟我們說了嗎,凡事低調(diào),不要太急于出風頭,雖然咱們是東別苑的丫鬟,也不要時時刻刻都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心理,知道嗎?”
“可是,那個丫鬟真的太過分了,明明就是我先看到的。”云兒心里還是很不平衡,“要不是你攔著,我肯定不會讓她就這樣走了。”
“好了,既然我們是王妃別苑的人,就應(yīng)該大度點,不就是一盤菜嘛,若是惹出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煩,王妃又該不高興了。”
“哼,我聽你的就是了。”雖然心里很不服氣,但畢竟不能逞一時之快,很多事還是能忍則忍吧,于是她也就咽下去了。
到了笙簫閣,兩個丫鬟將飯菜放在了一邊的桌案上,路笙簫看云兒一副不開心的表情,便多問了一句:“云兒,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嗎?”
王妃不問也就罷了,可是既然都問了,云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王妃,您今天不是想吃竹筍炒肉嗎,奴婢去的時候還剩最后一盤了,正準備拿走的,卻被華容院的丫鬟給搶走了,所以奴婢才沒有拿到的……”
“沒關(guān)系,沒拿到就沒拿到了,下次再去不就是了,不用生氣。”路笙簫還當是多大的事呢,“只要別跟那些不講道理的人發(fā)生沖突就行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華婉容和路玥朦別苑里那些丫鬟一個個被教唆得有多厲害,估計就算是看見自己,都不會放在眼里的吧,總以為在一些小事上占了便宜,她們就可以嘚瑟了,路笙簫可不想與這些無聊的人計較這么多,若是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就太不值得了。
“王妃,也就是你脾氣好,不跟她計較,若是換了宮里任何一位小主,恐怕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啊。”王妃淡漠的性格,云兒很是佩服,只是覺得這樣太容易被人欺負了。
正是因為王妃與世無爭的性格,才導(dǎo)致華婉容和路玥朦蹬鼻子上臉,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王妃的底線,簡直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放心,這種小事我還犯不著生氣,不值得,但也并不代表她們就可以欺負我。”路笙簫知道云兒在擔憂什么,于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自己的性格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
“王妃,就算她們欺負你,也有我和函青保護你的。”云兒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看上去甚至有些想笑。
“對了,王爺回來了沒有?”路笙簫突然想到,璟叡初說他今天中午的時候會回來,所以隨口問了這么一句,畢竟為了樞紐工程的收尾工作,璟叡初已經(jīng)忙了好幾日都沒回王府的。
實話說,沒有他在身邊煩自己,當真還有些不習(xí)慣呢。
“奴婢不知。”函青和云兒同時搖了搖頭,不過函青這個丫頭也著實很會說話,“不過如果王爺回來了,肯定第一個會來看王妃您的,所以,您就不要再記掛王爺了。”
路笙簫低眸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此時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既希望璟叡初忙一點,這樣才能遂了他的愿,得到皇上的喜愛,另一方面卻又很不希望他太忙,忙得顧不上吃飯、顧不上睡覺,更顧不上來陪自己了……
…………
華容院。
冰兒將午膳給華婉容端了過來,畢恭畢敬地放在了桌子上:“夫人,請用膳。”
華婉容冷冷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看起來還挺豐盛的,于是心里還算比較滿意:“嗯,今日的菜肴看上去還不錯。”
“夫人。”冰兒便忍不住出言邀功了,一臉得意的模樣,“您是不知道,這一盤竹筍炒肉來歷可不簡單,原本這是王妃點名要的午膳,硬是被奴婢搶先一步拿走了,那王妃別苑里的丫鬟聲都不敢吭一聲,大概也是對夫人有所忌憚吧。”
“是嗎?”華婉容聽了這話,心里十分高興,沒想到路笙簫也有忌憚自己的時候,也是難得了,再望一眼桌案上的竹筍炒肉,心里滿滿的成就感,一時之間心情大好。
“沒錯,夫人。”冰兒笑了笑,“這說明,夫人您在王府還是有一定地位的,連王妃身邊的丫鬟都不敢隨意得罪您呢。”
“哼,還算她有點自知之明。”華婉容都快被夸上天了,自我感覺良好,便開始拿起筷子用膳了,將每個菜都嘗了一遍之后,不由得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竹筍炒肉怎么比平日里的還要好吃很多?”
說罷她又多吃了幾口,很久沒有這么愉快地用餐了,很快用完午膳之后,她想上床歇息一會,突然覺得有些不適,明明是挺冷的天氣,她卻整張臉都開始發(fā)熱。
“咳咳……冰兒,給我拿點水來!”華婉容只覺得口干舌燥,連忙讓冰兒將水端過來。
“是。”冰兒得令,馬上就端來了一杯水,然而一抬頭看見華婉容的面容,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就被嚇得摔碎在地上了:“啊?夫人,您……”
“怎么了?”華婉容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生氣,“你這丫頭,沒事大驚小怪什么,竟然還敢摔東西,真是膽大包天了!”
冰兒退后一步,二話不說,直接將銅鏡拿到了華婉容的面前,語氣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根本不敢抬起頭多看華婉容一眼:“夫人,您看看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知道了。”
華婉容這才抬起頭,只見銅鏡中的自己,臉色通紅,是如同血色一般的通紅,從眼角處開始有長長一條血跡,整張臉的皮膚都開始慢慢潰爛了,看上去十分猙獰可怕:“啊!這……這是誰?”
華婉容嚇得一把將銅鏡摔碎在地,一時之間難以相信,銅鏡中這個就要毀容的臉是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