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怔了一下,諂媚笑了笑道:“怎么能不用了呢,王爺您可是貴客,若是臣招待不周,回頭皇上可得怪罪臣了啊。”
“街上那么多災民連飯都吃不上了,那么多人餓死,你還要大肆設宴?”璟叡初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了,“王大人真是好興致,不知道百姓們知道了,會不會心寒。”
王路低下頭,明顯有些尷尬:“王爺,瞧你說的,哪有這么嚴重,臣將災民安頓得好好的,也設立了好幾個粥篷,怎么會有你的那種現象,王爺多慮了。”
璟叡初見他不但不認錯,反而還一副想糊弄過去的樣子,更生氣了:“王路,你是非得讓本王在父皇面前將你的罪狀一一揭發嗎?”
“臣不敢,但是臣只知道,是皇上特派臣來處理賑災事宜,皇上也并沒有告訴臣,睿王殿下會來幫臣一起做這個工作。”王路的言外之意就是讓他不要多管閑事了。
而璟叡初絲毫不在意他的話:“你也知道,父皇將這么重要的交給你,是多么信任你,可是你呢,徇私枉法,濫用職權,草菅人命,還有什么是你做不出來的?”
王路這才知道他是專程來找茬的,于是故作淡定:“王爺,您應該也是第一次來災區這種地方,所以大概也不了解賑災的過程,江南地帶太大,很多東西不是一下子都能顧得上來的,王爺多待幾天就能切身體會到了。”
“簡直是強詞奪理!”璟叡初怒聲打斷了他的話,“你以為本王不知道,救濟款大多都被你自己私吞了,這可是百姓們的救命錢啊,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王爺,臣知道該怎么做。”感覺到他有點不好對付,王路只好盡量轉移話題,“王爺一路舟車勞頓也該累了,不如臣為王爺安排住所,先休息下再說吧。”
“有你這樣的毒瘤在,本王一刻也不得安寧。”璟叡初卻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從今日起,賑災事宜全部由本王親自負責,至于你,從哪來就給回哪去吧。”
王路一聽他要罷免自己,頓時大驚失色:“王爺,臣可是皇上欽點的,沒有皇上的旨意,臣是不會擅離職守的,還請王爺遵從圣旨,以免惹得皇上不高興啊。”
“本王立刻寫一封諫書,懇請接管賑災工作,順便罷免你,若是識相點,你自己去和父皇謝罪,興許父皇看在你態度誠懇的份上,可以從輕發落。”璟叡初是一刻也不想看到他了。
“那可不行,王爺,您這么做,是違抗圣旨。”王路直接把皇上給搬出來了。
“呵。”而璟叡初根本不受他的威脅,“既然王大人這樣說了,那就算是本王違抗了圣旨吧,來人,禮部尚書王路貪污救濟款,將他拿下,關押起來,等候皇上處置。”
四周的官兵,都是皇上派來給王路用的,可是現在睿王殿下在這,而且,他們也能感覺得到,這個王路來了一個多月,確實沒有什么作為,于是便聽命圍住了王路。
一見周圍的將士都不肯聽自己的話了,王路頓時才慌了:“大膽,你們可是皇上御賜欽點給我的人,就該只聽我的話才是!”
“王大人,連你自己的手下都不肯聽你的話了,你應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究竟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璟叡初只覺得十分諷刺,這個王路,雖然貪污了那么多金錢,可是最后連人心都失去了,值得嗎?
“你們都給我退下!”王路怒斥著下了命令,只有少數幾個官兵動搖,卻沒有人敢行動,紛紛看著睿王殿下的臉色。
于是他只好放棄了這條路,轉而向璟叡初求救了:“睿王殿下,是臣不識好歹,得罪了睿王殿下,還請殿下網開一面,千萬不要稟告皇上,否則臣只有死路一條啊!”
“那你說說,你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璟叡初便順藤摸瓜問了下去,見他低著頭似乎不敢說,便冷冷追問道,“說!”
“微臣說就是了。”拗不過他的威嚴,王路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了,“是微臣犯糊涂了,一時被欲望所蒙蔽了雙眼,才想出將救濟糧縮減一些,當時沒想太多,只覺得應該不會被發現,就做了……”他聲音越來越小,明顯也覺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禍。
璟叡初一聽他說的這樣坦然,頓時便惱羞成怒了:“呵呵,這么大的事,你竟然說的這樣云淡風輕,貪污了救濟糧,對你來說不算什么,也就多了一些財產罷了,可是對于這些災民來說,卻是致命的打擊,這意味著他們吃不飽飯,甚至沒飯吃了,王路,你簡直就是狼心狗肺啊!”
“臣知錯了。”王路也只好馬上低頭認錯,“是微臣太過貪婪了,微臣愿意交出自己貪污的所以救濟款,只求王爺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皇上。”若是讓皇上知道,官職不保是小,他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吧。
璟叡初不以為然一笑:“既然你怕皇上會知道,又何必去做呢,你現在交出來又有什么用?那些餓死的人,他們還回的來嗎?難道他們的命就不算命了嗎?”
一番話,說得王路沉默了好一會,眸子里卻夾雜著幾分恨意,不敢全然表露出來,若不是璟叡初來壞自己的好事,自己不知道又能得到多少財產,這下倒好,全部泡湯了。
“殿下,微臣知道錯了,微臣再也不敢了,您就給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王路那假裝誠懇的態度,就差把眼淚擠出來了。
然而璟叡初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直接下令道:“關押起來。”
“是。”于是,王路被幾名官兵生生拽了下去,那求饒的聲音,還不斷回蕩在耳邊。
璟叡初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簡易的粥篷,那一小桶粥里根本沒幾粒米,全是清湯寡水,不由得微微蹙眉,似乎很不滿意,于是開口道:“從今天起,所有的粥篷開始全面整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