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澄搖晃了一下,整個人幾乎站立不住,她臉色一片雪白怔仲望著端然跪著的他,又低低喃了一聲:“永夜……”
溫荀卻自始至終沒有應(yīng)聲,也沒有看她一眼,他只是跪著,安靜的等著裴老爺子的答復(fù)。
施敬書那張臉上自始至終掛著的淡淡笑意,就此如霜雪般一點一點的凝住了,他坐在裴老身邊,雙手在膝上緊攥,而鏡片后的眼瞳,卻已經(jīng)漆黑如夜。
裴老爺子未料他所求的是這樣一樁事,而他生平最是重情重義之人,也最喜這類人,因此那原本不悅的臉色就微微和緩了幾分,笑道:“永夜,你在我身邊三年,這什么時候有了心儀的人了?”
說罷,又心內(nèi)嘆息一聲看向女兒,親生父女,他怎么會瞧不出裴心澄對永夜的心思,只是可惜,裴永夜再怎樣的好,在一個父親的心中,也實在不足以成為自己女兒的良配。
溫荀眼眸中漸漸有了柔色:“我與她數(shù)年前就相識,后來,我們因故分開,只是上天有眼,讓我和她又在澳門遇上,父親,我不想再錯過她……”
溫荀說著,目光鎮(zhèn)靜望向施敬書,他嘴角帶了一線笑意,眼底卻是森冷而又毫無退縮的一抹強勢威脅:“說起來,她也該和施公子一樣,喚您一聲叔叔……”
裴老爺子一時來了興致:“哦?她是哪家的千金……”
溫荀唇角笑意更深:“正是施公子的親妹妹,在施家行四,今年剛過了十八歲的生日。”
裴老爺子聞言不由得笑出來:“這倒是親上加親了,那丫頭呢,說起來,我上次見她時,還在抱著我胳膊撒嬌給我要禮物呢,如今可有了心上人了……這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溫荀正待要開口,施敬書卻站起身來,他面上帶著笑,可誰都看得出來那笑中藏著刀:“裴叔叔,我今日也是為這事兒而來,家妹年紀(jì)尚小,父親一直叮囑我要看好了她,她此番偷偷和朋友跑來澳門,家父還不知情,若他老人家知道了,定然要大動肝火……”
“這是正理,小孩子淘氣胡鬧,可不知道家里人多擔(dān)心她,心澄有一次偷偷一個人跑出國去玩,幾乎沒把我這把老骨頭給嚇散架……”
裴老爺子說到這里還不忘瞪裴心澄一眼,可裴心澄所有心魂都系在溫荀身上,哪里聽到他在說什么。
裴老爺子看著女兒臉色雪白失魂落魄的模樣,心內(nèi)也不由得心疼嘆息。
女孩子墜入情網(wǎng)最是難以自拔,永夜他的出身若再稍微好一些……
“裴叔叔,我想先帶妹妹回港……怕父親知道了,平白再生一場戲。”
裴老爺子自然點頭:“這個自然,只是這會兒深更半夜的……”
“婳婳剛剛睡下,施公子就算再怎樣心急,也該等到她明日醒來。”
溫荀緩緩開了口,他依舊跪在裴老爺子跟前,說了這句之后,卻膝行上前,道:“父親,我想明日與婳婳一起回港。”
“還是不必了吧,父親向來不許婳婳念書期間戀愛,若是看到裴先生一起回去,怕是會氣的犯病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