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宛城已經(jīng)七日,在海南時覺得時光飛快,可回來這短短七日,卻好似度日如年。
她沒有給謝京南聯(lián)絡(luò),謝京南也似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景淳最初只是女孩兒的小心思想要看一看他的反應(yīng),可當(dāng)他真的也不再找她時,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再主動和他聯(lián)系了。
傅竟堯見她有些消沉的樣子,就干脆拉她到公司去上班,說的上班,其實也不過是要她隨便做點事打發(fā)時間,畢竟,人一旦閑下來,就特別的愛胡思亂想,傅竟堯?qū)崉t心里還擔(dān)憂著小妹會不會憶起過往又對林垣心軟呢。
畢竟,林垣和林家如今這般落魄,林家連住了幾十年精心裝飾布置的老宅子都給低價變賣了,如今一家人都擠在一棟公寓里,出行也只剩下一部車,和從前的生活,可謂是天壤之別。
林太太如今悔不當(dāng)初,可她這樣的人,向來是不撞到南墻不肯悔改的,如果不是親自嘗到現(xiàn)在落魄窮酸的難受滋味兒,她怕是一輩子都不肯承認自己過去錯了。
更何況還有個安露日日在跟前刺她的眼,看到安露,林太太就想到當(dāng)初安家人跑來鬧的那一通,就恨不得把這個賤人給打出去才好,可安露向來會裝乖賣巧,林垣如今又肯護著她,林企正對她早已不如往昔,她在這個家里再不是往日的說一不二,哪怕他對安露恨到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動不得她分毫。
但雖然她不敢明面上折騰安露,或趕她離開,但家中只要只剩下她們兩個,林太太就開始指桑罵槐,打雞罵狗的給安露找事。
最初安露還隱忍著不回擊,可林太太這人欺軟怕硬慣了,安露不理會她,她就越發(fā)變本加厲起來,也不知是不是經(jīng)歷了上次被綁的事的緣故,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徹底沒了底線和節(jié)操,罵的話語實在污穢骯臟不堪,安露有一次終是沒忍住回了嘴,可這下就是捅了馬蜂窩了,林太太一茶杯砸過去,安露被砸的頭破血流當(dāng)場昏迷不醒,她卻還拖著不肯送醫(yī)院也不肯告訴林垣,直到安露自己痛醒過來,掙扎著給林垣打了電話,這才算撿回一條命。
只是醫(yī)生卻說額頭到眉骨這一處傷的實在太深,以后怕是要留疤了,安露縫完針出來哭的死去活來,林垣看著她骨瘦如柴臉色蠟黃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也對林太太暗暗生恨。
這好好兒的日子成了這樣,林垣不否認他自己心態(tài)失衡做錯在先,但若是林太太是個深明大義又善良睿智的女人,她怎么也會勸著他好生和景淳過日子,而不是整日里這樣挑唆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
鬧到現(xiàn)在她自己被人糟踐了,握了把柄,林家也一蹶不振,林企正眼看著身體越來越差,三天兩頭要進醫(yī)院,要不是他老人家之前種了善因,怕是林家老宅子也保不住,一家人哪里還能這樣攥著這筆錢不愁吃喝的過日子?
可到了這樣地步了,她卻還是不消停,安露雖然出身差了點,但對他卻是一心一意,林垣看在眼里,林太太對安露的態(tài)度實則要比當(dāng)初對景淳還要差上數(shù)倍,可安露一直都在忍,如今一大家子搬到這棟復(fù)式公寓里來,從前的傭人司機也都辭退的差不多了,家中大半的雜事都是安露來打理,林企正住院的時候,也是安露醫(yī)院家中兩頭跑,忙著做飯煲湯的照顧父親,林企正最初對安露極其冷淡,甚至連話都不肯和她說一句,但如今倒也是稍稍和緩了下來。
偏生林太太依舊是要鬧騰,林垣如今無所事事,昔日的合作伙伴乃至鐵哥們兒都漸漸的疏遠了,他想要東山再起,有傅家在宛城壓著,他憑什么?
他想過離開宛城,去其他城市再重新開始,可又談何容易?一大家子人坐吃山空指望著這一點錢,父親的身體又越來越差,醫(yī)生說早晚心臟也要做手術(shù),又是一大筆開支……
林垣想到這些就頭痛,家里亂成一團,他漸漸回去次數(shù)越來越少,就算偶爾深夜回去,也是喝的酩酊大醉,若非如此,安露也不會傷勢耽擱成這樣。
“你安心養(yǎng)傷,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了。”林垣只是安慰了安露一句,就轉(zhuǎn)身出了病房。
安露哭的淚水漣漣,林垣出了病房,她還不能從這絕望的情緒中掙扎出來,她是真的想過要和林垣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可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她怕是這條命都要丟了。
她很清楚,那是林垣的親生母親,他頂多和她爭執(zhí)幾句,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她該怎么辦,她到底該怎么辦?
安露閉上眼,如果當(dāng)初她不曾鬼迷心竅的選擇這樣一條路,如今的她,又會是什么光景?
也許過著平淡的小日子,也許已經(jīng)有了可愛的孩子,也許她的家人不會養(yǎng)出貪婪的胃口,也許,她那個家還能叫做家……
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林太太沒有想到林垣這一次會動怒成這樣,面對他的指責(zé),林太太氣極反笑了:“林垣,當(dāng)初我罵傅景淳的時候也沒見你護成這樣啊,怎么,我現(xiàn)在不過打了一只雞,你卻心疼的來指責(zé)我這個母親了?”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總之今日我只是來告誡你一句,父親對當(dāng)日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如果你從此以后不再把這個家折騰的雞飛狗跳,那個,那件事也會爛死在我的肚子里,但若是今日的事再發(fā)生一次,我不能保證我是不是會對父親守口如瓶!”
“林垣你是個畜生!我是你的親生母親,我是你親媽啊林垣!為了一只野雞你這樣威脅自己的母親?我為什么會出那樣的事,如果不是你執(zhí)意要娶了傅景淳,林家會成現(xiàn)在這樣?事到如今你不知悔改反而來怪責(zé)我,你愿意去告訴你父親,你現(xiàn)在就去,把你父親氣死了,我們這個家正好樹倒猢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