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條流暢的那一張側(cè)臉,蹙起的眉峰里,滿滿的都是關(guān)切和心疼,他蹲下來,握住她的腳踝,小心的用濕巾擦拭她腿上灑落的蛋羹。
幸而這會兒早已不燙了,那雪白的肌膚上,也不過是淡淡的微紅,可他卻好似極其心疼的樣子,單膝跪下來,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對著那紅輕輕吹了吹。
“好點了沒有?”
他抬起頭來問她,景淳覺得自己的鼻子堵住了,視線里逐漸的模糊了起來,他那一張臉,英挺而又好看,可這世上好看的男人千千萬萬,這樣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卻只得他一個。
“怎么又要哭了?”謝京南無奈搖搖頭,站起身摸了摸她的發(fā)頂:“頭還疼不疼?”
景淳搖搖頭,鼻尖卻紅了起來,薄薄的眼皮上,也透出淡淡的緋色來,謝京南心頭一動,低頭就向她眼簾上吻去……
“不要……”
景淳整個人卻忽然顫栗起來,謝京南只覺得掌心下原本溫暖柔軟的肢體,忽然就變的緊繃而又冰涼,而視線里,傅景淳的那一張臉,卻是一點一點的蒼白了起來。
“不要……不要碰我……”
景淳搖頭,抱緊了雙臂,用力的搖頭,她的身體像是自己上了鎖,抗拒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抗拒這世上,任何男人的親吻和觸碰……
謝京南立時向后退了一步,他輕聲喚她名字,“景淳,景淳……淳兒,淳兒……”
他一聲一聲喚,直到她終于從那顫栗中清醒過來,抬起一雙濕淋淋的眼睛看向他:“不要……”
她猶在搖頭,可卻不再像方才那樣動作劇烈。
“淳兒……你聽我說,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會碰你,淳兒,我給你保證,好不好,我現(xiàn)在就對你起誓……”
“謝京南……”
景淳緩緩伸出手來,她細(xì)白的指尖透出淡淡的嫣紅,輕輕握住了他一根手指:“謝京南……”
“我在。”
“你抱抱我……”
謝京南張開手臂,輕輕抱住了渾身冰冷的她。
她緊繃的身體,漸漸的柔軟了下來,謝京南撫了撫她的頭發(fā),親了親她的臉頰:“淳兒,你和他離婚后,可不可以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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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從傅景淳所住的別墅離開之后,林垣到底是心中惶惶不安了幾日,他甚至借口出差去其他城市住了幾日,可宛城一派風(fēng)平浪靜,尤其傅家,更是任何動靜都沒有,林垣以為是他拍的那些照片,威脅到了傅景淳,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這才回了宛城。
可他剛回來宛城當(dāng)日,林家卻就出了事。
老老實實在家待了一星期不敢拋頭露面的林太太,眼看兒子都回來了,她以為事情如往常一般揭了過去,立時又滿血復(fù)活。
喝茶打牌逛街做美容,她想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這一星期可真是把她給憋瘋了。
還以為這縮頭烏龜不知道要做多久,卻沒料到那傅景淳還真是個膿包,也是,哪個女人手里被人攥著這樣的把柄,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
林太太心中得意洋洋,自以為傅景淳這一次也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卻不料她出去逍遙了一日,待到和幾個太太們喝完了下午茶,又收獲滿滿的預(yù)備回家來,卻半道被人給劫了。
這邊林企正一直到天色漆黑也沒等到林太太回來,不由得心中不安起來,而林垣此時也不在家,林企正打了兒子的電話無人接聽,又打林太太的,卻一直都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他心中隱隱有不祥預(yù)感,出院后得知兒媳婦獨自搬出去住了,林企正就知道事情不妙,這一周兒子又借口出差一直不在宛城,就連最是喜歡熱鬧,在家里待不住的妻子都老老實實在家待了一周,林企正就猜得到,他們必定又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林企正在出院后,曾想過親自去景淳那里登門道歉,可在得知景淳交代傭人,林家人上門誰都不能放進(jìn)去的話之后,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可他卻仍是隔三差五的就讓人送東西過去,雖然景淳從來不收,但林企正卻沒放棄過。
他并不希冀他這一些做法能讓景淳回心轉(zhuǎn)意,他是真心實意覺得這個兒媳婦很不錯,實在不想看著自己的太太和兒子,在邪路上走的越來越遠(yuǎn)。
可他所做的這些,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想要補救,卻已經(jīng)無從下手。
林企正白手起家有今日,實在艱難,他舍不下親手創(chuàng)下的這份家業(yè),可心中也清楚明白,林家若想得個善終,實是不可能的事了。
林垣回來宛城,就去了安露的公寓。
他那一日在景淳那里施暴未遂,第二日就去了臨市,這一腔的怒火卻是不曾發(fā)泄出來,到了安露這里,自然又是好一番折騰,只將那一晚的火氣和怨憤,盡數(shù)傾注到了安露的身上。
他甚至還將婚后他給景淳購置的衣服拿了幾件到了安露這里,要安露換上后,就趴在床上不準(zhǔn)露出臉來。
景淳頭發(fā)沒有安露這般長,林垣干脆自己拿了剪子胡亂給她剪短了,這樣一番收拾,又穿著景淳昔日穿過一次的裙子,從背面看,倒也有了一兩分的相似。
林垣折騰她的時候,安露死死咬著枕巾,眼淚一顆一顆滾在了枕上,她沒有哭出聲,她也不敢哭出聲讓林垣以為她覺得委屈了。